三日後,宜出行。
葉浠語一早就梳洗穿衣,跪坐在佛堂中央,口中念著經文,耐心的等待著前來接應的人。
佛堂清冽的冷香讓她心中略微的浮躁被抹去。
葉浠語並沒有等太久,在她某一次睜開眼後,一男一女兩人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佛堂一側。
其中一人行禮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派我前來接您。”
葉浠語並不奇怪,這是昨日早就與葉祺瑞商定好的。來到佛堂的有兩人,一位帶她出宮,還有一位會假扮成她在佛堂念經。
父皇和母後都是信佛之人,隻要說出在佛堂,他們必然不會冒失的召見自己。
葉浠語起身,對這對男女點點頭:“麻煩了。”
一旁的女人解下臉上的麵紗,她已經事先易容,容貌與葉浠語幾乎是一模一樣。
幾人的動作都很快,不一會兒,葉浠語便在葉祺瑞安排的掩護下出宮,直奔接應的地方。
這次跟著葉祺瑞前去巡查的都是葉祺瑞的親信,葉祺瑞早就已經提前和他們說過葉浠語會跟從的消息,所以葉浠語並未掩蓋自己的身份。
葉祺瑞已經在那邊等著了,他見葉浠語已經趕來,用手中的馬鞭一指,道:“騎馬吧,坐馬車過於惹人眼球。”
葉浠語並為多言,點了下頭便直接飛身上馬。
葉浠語身為皇室中人,雖然隻是女兒身,但葉國有規矩,女子可以參政,所有皇子要學習的東西她都會學習。
所以,騎馬對她而言也不過小菜一碟。
黃州距離京城並不遠,騎馬隻需要莫約兩天路程。
經過一天的馬不停蹄,等隊伍停下來修整時,葉浠語的大腿內側已經被磨破了,攤開手掌,原本保養極好的手上也出現了兩道長時間拉扯韁繩留下的血痕。
葉祺瑞下了馬,走向葉浠語,小聲說道:“怎麼樣?還好吧。”
葉浠語將攤開的手掌握緊,朝葉祺瑞一笑:“我沒事。”
“這還叫沒事?”葉祺瑞拉過葉浠語的手。
“真沒事。”葉浠語剛說完,卻被葉祺瑞小心碰了下傷口,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你偏要跟來。”葉祺瑞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語氣中全是擔心。
“哥哥,我知道現在你還不信我,但等你看到那個玉佩時,你肯定也會和我做出同樣的決定。”葉浠語搖頭道。
葉祺瑞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是名正言順的公主出行,肯定是慢悠悠的前進,到黃州說不定已經過去七八天了,期間更是少不了停在路過的村莊好好遊玩一番。
但葉祺瑞為了不讓人起疑,便是按照正常的速度在趕路。彆說是停在村莊遊玩了,就連停下來休息的次數都少的可憐。
在昨日製定計劃時,葉祺瑞多次向葉浠語確定是否真的要和他一同前往黃州,葉浠語也是多次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這也是他願意帶上葉浠語一同前往黃州的重要原因,自己的妹妹向來嬌生慣養,若不是內心堅定,早就放棄了。
事實上,如果是上一世,葉浠語早在騎馬的第一天便受不了了。
但是,現在的葉浠語早就已經不是之前的自己了,沒有人可以在親眼見到父母和哥哥的死亡後還保持著原來的性格。
如果重活一世的自己連騎馬這點挫折都克服不了,那談什麼扭轉結局?
就這樣一路顛簸,隊伍到了黃州的臨縣。
經過葉浠語的告知,葉祺瑞把首先巡查的目的地定在了趙家村。
為了清楚的知道百姓的生活狀態,此次巡查葉祺瑞並沒有通知任何一個官員,這也給臨時更改巡查計劃減少了許多麻煩。
趙家村是一個不算大的村莊,村子後麵有一座小山。
當隊伍進入村莊後,葉浠語跟葉祺瑞使了一個眼色,待葉祺瑞點頭後,悄悄移到了隊伍的後頭,馬頭一轉,往後山奔去。
書中對於趙勇軍發現玉佩的地點描寫十分模糊,如果想找到那處山洞,勢必要花不少功夫。
這後山還好比較低矮,要是動不動就是一個延綿不絕的山脈,葉浠語怕是找上一個月都找不到那傳說中的山洞。
將馬係在一棵樹上,葉浠語開始了尋找大業。
隻能說,男主不愧是男主,受儘了天道的眷顧。
人家摔一跤就能找到的山洞,葉浠語是真正一步一腳印踩到的。
這山洞的位置十分隱蔽,洞口還有些許藤蔓,不注意看根本找不到。
山洞中有一具骸骨和一塊玉佩,這玉佩觸手溫熱,雕工極為細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拿到玉佩的第一時間,葉浠語便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玉佩上。
但這玉佩並沒有像書中描寫的那般發出光芒,平平無奇的樣子就像一塊普通的玉佩一樣。
怎麼會沒有作用?
是自己的方式有問題?
葉浠語又重新滴了一滴鮮血上去,玉佩卻仍沒有反應。
難道一定是趙勇軍的血滴上去才會有效果嗎?
葉浠語把玩著手中的玉佩,心中思忖。
不過雖然自己不能用,但帶回去總是好的,以免多生事端。
葉浠語將這玉佩貼身收好,正準備走出山洞,卻忽然聽到了一陣樹木折斷的聲音自上而下傳來。
是誰?
葉浠語急忙轉身,走出山洞,發現有一個模樣狼狽的男人蜷縮在不遠處的樹下。
他身上的衣服明顯不合身,還有許多補丁,此時正抱著自己的一條腿小聲哀嚎。
看著男人因疼痛而略顯扭曲的麵龐,葉浠語瞳孔驟然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