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老師,此時在小鹿亂撞。
陸渝看了一眼盛曜,後者仍然是一臉表情淡淡地盯著他。
應該就是一個普通的稱呼而已,陸渝說服自己不要亂想。
“其實你的問題不大,咬字和氣口都很準。”
陸渝聽見自己把剛剛在心裡早就盤了幾遍的話說了出來。
“但是共鳴稍微偏下了一點。”
盛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似乎是不解。
“下到哪兒?”
陸渝想了想。
“你再讀一段我聽一下?”
“春天,又到了……”
“換一段。”
“……好。”
“作為體型最大的貓咪品種,緬因貓……”
盛曜的聲線,和陸渝自己的完全不是一種風格。
如果說陸渝說話如清泉叮咚,那盛曜的聲音便像低沉曠遠的古琴,緩慢低吟,比旁人略沉,卻不至刻意。
陸渝聽著聽著就有些走神,直到盛曜抬眸看了他一眼。
“讀到這可以嗎?”
“嗯?”陸渝回神,連忙道,“哦可以。”
他掩飾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另一隻手遠遠地指了一下盛曜的胸口。
“這兒,共鳴稍微多了一些。”陸渝說道。
盛曜:“往哪裡調?”
“喉結那裡。”陸渝說。
盛曜試了一下,但變化不大,他不太理解地看著陸渝。
似乎是不知道怎麼才叫做“往喉結共鳴。”
“呃……”
正當陸渝思索著該如何跟盛曜解釋共鳴腔的問題,一旁駐足觀看已久的劉教授突然開口。
“可以用手指指音的方法告訴他。”
劉青和童煦都好奇地看了過去,前者裝著膽子問同為劉家人的教授:“老師,什麼叫【手指指音】?”
劉教授背著手嗬嗬笑道:“小渝知道,你們問他。”
四道視線聚集在身上,陸渝眨眼的頻率比平時更快了一些。
他覺得嗓子有些乾,拿過一旁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才道:“初學者時期,老師經常會用這個方法,具體就是將手指放在共鳴的位置上,學生隻要往老師手指碰到的地方發力,就行了。”
“不論是學唱歌的橫膈膜發力,還是播音的共鳴腔,這種方法都是存在且通用的。”劉教授在一旁科普道。
陸渝輕輕嗯了一聲,剛抬起頭,就見麵前高大的身影毫無預兆地上前一步。
那令陸渝有些頭暈目眩的熟悉薄荷鬆木香,將到了嘴邊的那句“你自己嘗試一下”給直接堵了回去。
盛曜看著他,眼裡是求知若渴——至少陸渝看起來是這樣。
像是一個認真求學,希望得到指點的好學生。
這個眼神……
陸渝抿著唇,抬起手,指腹輕輕點到盛曜的脖頸上。
溫涼與滾燙在這一刻觸碰,盛曜狹長的眸子略微眯了起來。
好不容易等到心跳平複稍許,陸渝卻未聽見盛曜開口。
帶著幾分不解抬起臉,就對上了一對輕顫的濃長睫羽,以及那雙輕輕開合的好看唇瓣。
“喉結好像不在這兒。”
未及回神,一隻比陸渝手掌要大上了兩號,帶著灼燙人心溫度的手掌闖入了視野之中。
那隻手輕輕抓住了陸渝的手,將他的手指往上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