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牧蹲在一邊, 嗚嗚嗚的,超委屈。
南朗挽著袖子,穿著一身被狗咬了好幾口的名貴西裝正在麵無表情地看電|閘。旁邊還有一大一小, 小的抓著孫秘書的袖子, 嚎啕大哭。
小小的一團眼淚汪汪。
她邊吸著鼻涕,“我又不知道是什麼人, 嗚嗚嗚, 家裡還停電了……伯伯臉也紅……”
哭得孫秘書這個還沒成家的男人心都化了。他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柔,“是是是,但我們小公主特彆棒對吧?一個人處理得很好呀。”
好的出乎意料了。
孫秘書看著眼前的小哭包,哄著她,“對吧?不哭不哭啊, 你爸爸回來了……”幸虧他沒有勸老大留下來應酬, 要不然得造多少孽啊。
她越哭越委屈, 爸爸都不摸摸她的頭, 還是彆的叔叔來哄她。
南朗當然沒去摸她的頭,把電閘弄好了之後, 瞟了一眼邊牧,邊牧當即嗚嗚了兩聲,連滾帶爬地躲到一邊, 企圖把它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它又不是故意的,隻是當時天太黑了, 沒看清而已。
彆墅再次燈火通明,男人看了看哭得稀裡嘩啦的小孩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搞得,渾身上下都是泥和雨水, 粉雕玉琢的臉蛋上也滿是淚痕,撩起毛衣的手肘上還有擦傷。男人腳步頓在她的麵前,開口冷硬地命令:“彆哭了。”
孫秘書:???
小朋友像是抗議一般哭得更厲害了。
男人揉了揉太陽穴。他也不知道家裡是這個情況,要是知道的話也就不會這麼放心出去了。這才走幾天,都亂成這樣了,還有這條狗,乾啥啥不行,咬人第一名!他蹲了下來,伸出手腕,想要牽她,還以為小孩子會有脾氣,但她卻邊哭邊伸出手。
大手掌心是胖乎乎的小手。
女兒比他想象得還要黏人,也比他想象中還要軟,糯米團子般地撲入他四肢僵硬的懷裡,哭聲大作,“爸爸,爸爸……”
“家裡沒有人,好可怕,燈都不開……外麵還打雷……”
她有多怕打雷自己是知道的。
南朗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動,手掌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動作僵硬笨拙,就像一頭大黑熊一般。“好了好了,現在家裡有人了。”
對,現在爸爸回來了。
還有伯伯——“伯伯還在生病,發燒了。”她牽著他的大手就要往樓上跑,臉上滿是淚水,說話都帶著哭腔,“爸爸,你快去看看。”
南朗叫孫秘書拿個藥箱過來,牽著小孩子就往樓上去了。他自身的潔癖很厲害,但這是頭一次沒有嫌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孩子,相反心裡卻有一股很奇妙的酸澀感,陌生卻有點點疼。
南安康的房間燈重新亮了,地板上是玻璃碎片和水,床上的男人呼吸急促,臉色發紅。果然是發燒了。南朗在小孩子擔憂的眼神中給他量體溫,卻在俯身的一瞬間僵在半空中——
空蕩寂靜的房間是低低含糊的男聲。
“小朗,彆怕……”
“哥哥保護你……”
他沉默了兩秒,拿起溫度計看了下,三十八度七。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慢慢蹲下了身子,打掃著床邊的玻璃碎片。
南諾點著腳尖,湊近伯伯——“伯伯還在說夢話。”
“嗯。”
“剛才發燒的時候一直都在說呢。”
“……”南朗微微闔眸,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想說些什麼,半晌之後睜開才恢複以往的平靜,他衝著南諾招招手,“他沒什麼事情了。吃一片退燒的要就應該好了。”
小朋友帶著淚水笑靨如花,開心道,“那太好了。那伯伯明天就能跟我一起玩了嗎?”
“還不行,得再過幾天。”
南朗頭一次對她這麼有耐心,儘管語氣依舊不算好,等孫秘書把藥箱拿過來之後給南安康喂了一片退燒藥。幾個人才退出了房間來了客廳。
好了,可以開始算賬了!哥哥不好打,況且哥哥還生著病,但這可是自己的小孩。
“你過來。”
小短腿跑了過來,仰頭,“爸爸。”
下一秒直接被打橫抱起,對著屁股就是一下,南朗聲音滿滿的都是壓抑的怒火,“大晚上不睡覺,吃一冰箱的冰淇淋?!吃完還感冒了?”
小朋友都被打懵了。孫秘書看得連連後退。
“電話打不通?!”一下。
“偷偷摸摸去外麵玩?!”又是一下。
“啊?!”打了幾下,南朗似乎覺得不太對勁,把她抱起放在膝蓋上,蹙眉質問道:“怎麼不哭?”
小朋友呆呆地看著他,眼睛紅紅的。不是不哭,是早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而且——“爸爸好像少算了一個。”她偷偷摸摸跟係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