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男人在廁所坐著,啥也沒乾,表情微妙。外麵的青年表情是同款的微妙。隻有一個小奶娃特彆快樂,甚至還給晚上的壞伯伯讓了讓地方,熱情地邀請道,“來,伯伯坐這裡。”
南安康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不坐了,我要去睡覺……”
這有什麼好坐的,難不成兩個人坐著觀摩南朗上廁所不成。他可沒有什麼奇怪的愛好。還沒等他說完拒絕的語句,熱情的小孩子將他拉住,給他安排了一個位置,口中還念念叨叨道,“伯伯快來,我們隔著門跟爸爸聊天,免得他無聊。”
南朗:……
副人格愣是被小朋友的力道
攔了下來,坐在了板凳上。門內的男人低聲咳了咳,不說話感覺更奇怪了,這才不自在地開口道,“最近在家怎麼樣?”
副人格坐在矮矮的凳子上,無處安放的長腿盤了起來,表情冷淡,沒有回話。小奶娃的房間並不算大,布置卻溫馨可愛,溫暖不刺眼的燈光將黑暗隔絕在外。門內的氣氛可就沒有這麼溫馨了。兩個血脈相連的兄弟隔著門板卻有些相顧無言的味道。
“伯伯,爸爸問你在家怎麼樣?”
小傳聲筒在他耳邊大叫。
他聽得到,耳朵還沒聾。副人格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才懶懶道,“還行吧。”能怎麼樣?不就還是老樣子嗎?不過是新來了一個小家夥,好玩了點。
“那新來的老師怎麼樣……”
新來的老師?青年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老師都找了快半個月了,你平時有關心過嗎?”副人格突如其來的一句像是按了時間暫停器一樣,滿室寂然,整個房間在瞬間落針可聞,隻有幾聲淺淺的呼吸聲。副人格眼眸中的戾氣遮都遮不住。
從來都是這樣!主人格身體怎麼樣他不管,主人格心理怎麼樣他也不管,就連陳姨這麼個黑心眼的人放在身邊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這樣的算什麼親人!主人格每次都怕他擔心,怕他覺得麻煩,不敢說。
那他有主動關心過家裡人嗎?
一到這種時候,反倒虛偽地裝出一副關心家人的模樣,問些可笑的話題。真是讓人受不了!
也許這股戾氣太大了,旁邊的小奶娃伸手搭在他的膝蓋上,小心地摸摸他的手:“伯伯,怎麼了?”
青年沒吱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冷冰冰地道,“沒事……”
“真沒事嗎?”小朋友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壞伯伯從來沒有這麼凶的時候,但這股凶凶也不是對著她,這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真的。”
“那你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呀?”
“……我餓了。”
南家兩兄弟撒謊的天賦如出一轍。對著外人這種天賦隱藏得很好,但是在家人麵前就暴露無遺了。
是了,大晚上的,怪餓人的。
她
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奶聲奶氣地學著大人般的惆悵道:“哎,我也餓了。”
“爸爸肯定也餓了,我們去吃雞腿吧。”陳姨為了省事,中飯一般都會有炸雞腿。這種炸的東西小孩子也喜歡又省事,不用費心想菜單。
廁所門應聲而開,哪怕夜晚也西裝革履的男人表情毫無異樣,絲毫看不出那一句話對他的影響,隻是動作僵硬,卻一直都沒看自己哥哥。
南安康也沒看他。
剩個毫無眼力見的小朋友快樂得如同天上的小鳥,一手牽著一個,牽到樓下的時候,南朗率先恢複平常的模樣,挽起衣袖開口道,“彆吃冷的雞腿,我去做麵條。”
“好呀好呀。”等著爸爸進了廚房,小朋友撐著下巴耐心地等著夜宵,小短腿晃得特彆快樂,“晚上有好吃的麵條,伯伯你開心嗎?”
青年抬頭,衝她露出一個十分“開心”的笑容,一把把小短腿抱了起來,對她軟軟細細的頭發“痛下殺手”,咬牙切齒道,“開心,開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