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念著的媽媽,卻因為男人不要她了!
他實在不想聽這些東西,耐心都快所剩無幾了,更有一股隱秘而炙熱的怒火被死死壓抑著。
胡琴的眼眶越來越紅,她囁嚅著說道,“那……我,我,還能來見見她嗎?”
見她?!
“是你不要她的!”南朗忽然爆發了,南極寒風般冷冽的眼神仿佛能割破人的偽裝,讓人赤|裸裸地暴露在世人麵前,聲調不高一字一句卻往人心口上刺,“你把她‘賣’了錢!你現在還在我麵前惺惺作態說什麼見她?真是太搞笑了,你當初既然不想負責,為什麼要把孩子生下來?生下來不負責任,你到現在還敢聽她叫你一聲‘媽媽’?你真是……”
男人一字一頓地道,“真是惡心到我了。”每一個字都用儘了全力,他的身體每一寸肌肉都在壓抑著自己說出更難聽的話語。
他透過眼前的女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整天滿口都是讓年幼的他承擔著照顧哥哥的責任,還顯得自己有多疼愛子女。
——“小朗,哥哥以後就拜托你了。”
——“哥哥身上為什麼青一塊紫一塊,是不是因為你?”
——“那你為什麼不衝上去保護哥哥?”
——“對不起,小朗,我們沒辦法給你過生日,哥哥生病了,我們馬上就要去醫院。”
他一瞬間胸口湧上了一股生理性惡心感。
這種父母,這種父母……
有什麼資格當得起一聲爸爸媽媽?
他攥緊拳頭,暴怒的男人直接粗暴地抱起了孩子就走,連看她一眼都覺得臟了眼睛。胡琴被這話釘在了原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麵了,跌坐在地,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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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蹲在角落和自己的係統聊天。
她還十分快樂,“我好久都沒看到我媽媽了呀。她看上去好想我哦。”
係統也應和著,“是啊,她看你的眼神特彆溫柔。”
“嘿嘿。”小孩滿足地笑了,撐著下巴看著不遠處的場景,“爸爸現在在和媽媽說什麼呢?是不是說我特彆乖啊?是不是都在誇我啊。”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係統,小係統也樂淘淘地道,“我覺得就是在誇你,畢竟你這段時間特彆棒,上次還很體貼沒有叫你爸爸起床,多睡了好幾個小時。”
是呀,自己特彆棒的。
而且這次打架的事情劉老師並沒有打電話給南朗,她隻是打電話問了袁鑫的家長,袁鑫的家長相當樂觀地表示沒關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第一次打不過一個比自己小的也就算了,第二次打不過就是自己太沒用了。
爸爸一定覺得自己老好了。
可還沒等他們繼續聊下去,一雙大手直接抱起了她,徑直往外走。小孩子驚呼道:“……爸爸,媽媽還在——”小朋友忽然停住了聲音,抱著自己的男人臉色難看至極,漆黑的瞳孔中滿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情緒。
寧寧搭了半個學期的城堡倒塌的時候,眼睛裡也是這樣的。
看得她心裡都難受起來了。她沒有繼續說媽媽了,反過身抱著男人的頭,小手摸摸他的短發,聲音小小軟軟,“爸爸……”
她在叫他。
男人偏頭,眼神茫然,臉頰無意識地觸及了小孩子軟嫩的皮膚。
他的女兒,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