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怎麼都看著我!”
綠芙蓉被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腦門背後有點冒汗。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我是良民啊!蒼天大老爺明鑒!是誰在說話?是誰在汙蔑我?”
“汙蔑?”尾巴大爺哼了一聲,“老子當年跟將軍交手的時候,你們怕連個影都見不著。我汙蔑你?你咋不說人類去給機巧送物流啊?”
眾人:“……”
微生柳繼續認真記下。
“可惡!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綠芙蓉一麵後退,一麵緊盯著微生柳使眼色。
尾巴大爺還在輸出:“咋的?你
() 眼皮癲癇了啊?”
微生柳不得不停下記錄。
她會意,正直地走上前去,穩重且可靠地拍了拍彥卿的肩膀:“交給我吧。”
彥卿本打算一口拒絕,忽然又想起初次見麵時微生柳的所作所為。在桂乃芬,藿藿和素裳不讚同的眼神下,讓開一步。
彥卿:“請。”
他騰了個地方,怕自己的存在限製了這位的發揮。
綠芙蓉覺得這把穩了。
他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幫不知好歹的人,還好他早有遠見,把微生柳策反成自己的人。沒想到吧!哈哈!
彥卿同樣覺得大局已定。
且不論微生姑娘初臨仙舟那手起刀落,一手一個銀杏枝葉的勁兒,就說馭空司舵讓她埋伏進藥王秘傳,微生姑娘必然有自己的主張。
在見到微生柳的時候,尾巴大爺“咦”了一聲。
這聲音有點響,微生柳聽到了。她回頭看了藿藿一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好像也不是對自己說的。但是藿藿認真地點點頭。
比起嚴陣以待的眾人,微生柳倒是顯得格外閒散,她低頭,四處找找,從地上撿起一根柳枝。
綠芙蓉也儘職儘責地演戲。銀杏的枝條從他的軀體裡生長出來,金燦燦的葉子色澤格外鮮亮。
微生柳走過去。向他伸出手。
綠芙蓉壓低了聲音:“喂喂!做做樣子就好!一會你假裝被我打倒——”
“哢擦”一聲。
寂靜的夜色中,唐突出現那根銀杏枝條被掰斷的聲音。
綠芙蓉來不及慘叫,微生柳隨手抓了把葉子塞到他嘴裡。
他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微生柳順勢把他放倒,摸出紫外線消毒後的割刀和手持小型噴霧劑,裡麵盛滿紫紅色的粘稠液體。
眾目睽睽之下——她開始認真做手術了。
眾人:“?”
彥卿沒忍住問:“微生姑娘,你的這些工具是哪裡來的?”
微生柳:“嗯?很奇怪嗎?”
她又沒有隨身攜帶壓縮黑洞。
“不奇怪嗎?”
被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有些說服了,彥卿的語氣逐漸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微生柳回答完,不再說話,認真手術。
首先是切割。
在掰斷的接口處,微生柳對比柳枝的形狀,進行精度更高的切割,確保兩者的形狀能夠緊密匹配。
其次進行對接和固定。
微生柳將柳枝與銀杏的切口對齊,用她隨身攜帶的特質膠帶進行固定,防止空氣和水分進入切口。
其實到這一步就已經結束了。但微生柳最後還是順手看了一眼綠芙蓉。
經過特殊處理,他已經睡著了。眼睛閉著,呼吸均勻,看得出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有規律地動著,應當是在做夢。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那根柳枝混雜在銀杏繁茂的枝葉中,切口並不明顯。
素裳同樣忍不住開口去問那個看起來纖弱的少女:“這位……微生姑娘?”
微生柳轉過頭去:“嗯?”
素裳:“在你眼裡,魔陰身是什麼?”
微生柳一時有些恍惚。
曾經也有人問過她,在她眼裡,魔陰身是什麼?
那時她正研究著藥師,實驗沒有進展。她有些煩躁。
微生柳並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三心二意地敷衍:“什麼魔?”
於是對方沒再說出那個被微生柳忘記的名詞,隻簡單闡述了一下表現出來的特征。
“啊,那不就是長了眼睛的樹杈子?”
微生柳當時回答說:“或者蹦來蹦去的舌頭?會走路的銀杏葉?隨便什麼。”
時過境遷。
微生柳饒有趣味地望向素裳:“你是站在什麼立場,問出這句話的?”
素裳:“啊?我隻是覺得這場麵……有點刺激。”
何止是刺激。
微生柳拍拍手站起來,看到幾雙純真的,沒被知識汙染過的眼睛,不禁難得升騰起教書育人之心。
她說:“這叫嫁接。”
素裳:“嫁……接?”
素裳開始懷疑:“嫁接是這麼用的嗎?”
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知識閃過去了。
“嗯哼。”
微生柳笑眯眯地說:“具體有什麼用呢……其實也是我最近才琢磨出來的一個用法。”
生長在銀杏裡的柳枝正在緩慢地增殖,現在的效果並不明顯,隻能做出一些基本的動作。
眾所周知。
柳枝非常細長,柔軟,且有韌性。
柳枝從綠芙蓉的身體上延伸出來,另一端被微生柳繞了個圈,牽在她細白的手腕上。
她現在的模樣漸漸地與晚飯後閒適散步的仙舟人重合了。
一時之間,就連尾巴大爺也忘記了吐槽。幾個人同樣是錯愕而又震驚地看向她。
彥卿和素裳差點沒把劍拿穩,桂乃芬渾身一凜,覺得同行實在太卷,自己的職業生涯岌岌可危。
藿藿還在狀況外,天真地問:“你現在好像要去遛寵物的主人哦?”
微生柳點頭微笑:“是呀。”
藿藿:“?”
尾巴大爺忍不住都想插嘴:“小孩子彆看了。”
微生柳輕輕扯了一下柳枝。
粒子級彆的擴散,速度最高能夠以光速來測量。
雖然控製不了多少,但四肢勉強能活動了。
綠芙蓉——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把他叫做綠芙蓉。
總之,他的眼睛仍然閉著,像在做夢,但是人已經起來了,任由微生柳牽著走,就是方向還有點不受控製。
微生柳扯扯柳枝,稍微進行了調整。
既然仙舟都能遛狗遛貓遛龜遛大鵝了。
那麼,她簡簡單單地遛一下魔陰身——應該也不算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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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月而食,則維其常。將軍,今夜妖月既出,莫不是近日有什麼異狀?”隨行的第五位雲騎問,“我懷疑,是有賊人登上仙舟了。”
雖然傳聞裡的妖月,大多是以吞食孽物為主,很長一段時間擔任的角色主要負責恐嚇小孩子晚上不要亂跑。
但它難得如此醒目的出現,今夜還是第一次。
同時,由於月光,豐饒孽物的出現越發頻繁和不穩定,雲騎多數調出了外勤,加強了夜間的巡邏。
“將軍,不如排查近來仙舟可疑人士。剛巧我這兒有一卷行策……”
“小五,對吧?”
景元並未理會這位雲騎的建議,反而先淡淡地看他一眼。
即使夜色晦暗,也能感受到那一眼中蘊含的冷光和鋒銳。雲騎驟然失聲,下意識想要找補,卻頓覺為時已晚。
“奇也怪哉,我特意去查探了名冊,倒是從未聽聞過有什麼小五。”景元收下雲騎遞上來的那一份卷軸,慢條斯理地說,“你意有所指的人,我是要去拜訪的。可你——”
“——你又是誰?”
雲騎不言,沉默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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