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卦的結果……咦?怎麼天降將星啊?”
而離公輸師傅距離近一點的子銘和雲澈,倒是沒那膽子當麵玩其它的,用氣音互相拌嘴。
子銘:“師姐,你見過那什麼什麼……對魔陰身灑柳枝神器嗎?咱有人做出來了嗎?”
雲澈:“見倒是見過。但課業這麼重,哪來的時間去研究這些東西?”
子銘:“是嗎?”
雲澈:“……材料也不夠啊!且說那柳枝,我尋思著普通的柳枝也沒有什麼新意。”
子銘:“師姐,您彆說,小弟我最近常逛論壇,發現一個名為嫁接的帖子……”
雲澈:“怎麼?你是要嫁接到魔陰身身上種柳樹?”
子銘:“正有此意啊師姐!你想想,要是咱們真能做出批量生產的柳枝,這畢業論文的創新點不就有了!”
微生柳聽到嫁接兩個字,原本困倦的眼睛睜大了一點。那個嫁接魔陰身上種柳樹的帖子,正是微生柳閒來無事發的,當時還有許多回複。
1L:很抽象的思路,使我的大腦旋轉。
2L:用我引以為傲的賽博判官經驗,我宣布樓主已墮魔陰。
微生柳悄悄湊近了子銘和雲澈。
子銘見到這個無所事事的考生,稀奇地“唷”了一聲:“你不考試麼?”
微生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聽個熱鬨。你們繼續。”
大概是知難而退的考生吧。
雲澈憐憫地看了她一眼。這年頭願意進工造司,還是公輸師傅的課題組的人不多了。
考題也夠嗆的,他們都心知肚明,大概看個完成度差不多,要真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造出來,簡直是應星轉世,祖師爺投胎。
雲澈接上先前子銘的話:“你這嫁接的想法,是挺創新的。”
雲澈:“到時候查重率應該是零吧。”
微生柳忍不住說:“查重為零?”
微生柳真摯地詢問:“你們是要在未知的領域研究出一坨全新的學術垃圾嗎?”
這是憑空起高樓啊。
佩服。
子銘:“……”
子銘:“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們說不定是一個新開辟領域的引路人呢!”
雲澈:“也可能是公輸師傅的心頭大患。”
雲澈:“並且我試過了。彆說在魔陰身上嫁接了,扡插都夠嗆的,我手腳不靈便,還好當時附近有雲騎……”
子銘:“既然師姐有經驗,那更好說了!咱們就悄悄地繞後,用鏟子刨個大洞上去,實在不行搖人!”
雲澈:“行啊。針管和鏟子都準備好了,去吧,師姐疼你,必定將你從魔陰身裡全須全尾地鏟下來。”
微生柳聽明白了。他們也正愁著沒有柳枝,想在魔陰身上栽一棵出來。
果然汲取眾人的思想,就能開辟不同的賽道。
此前她還頭疼,若是那棵老楊柳垂垂老矣,要真沒多少時日,該從哪裡獲取新的柳枝。
現在看來——
“可用魔陰身之養料,供楊柳生長,而柳枝又可投入魔陰身中。柳又生籽,籽又生柳,子子孫孫無窮匱也,而以魔陰身為料,何苦而不足?”微生柳若有所思地說。
近日她的仙舟水平顯著提高,覺得仙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而仙舟人民,更是群英薈萃。
她受益匪淺地說:“抱歉,先前錯怪你們了。”
“原來你們也是天才啊。”
“啊?”
“天才可不敢當啊。”
不過他們倒是聽懂了微生柳的意思。
兩人皆是一言難儘,難得如此異口同聲:“你這是用魔陰身種柳枝?還是要愚公移山啊?”
用種在魔陰身上的柳枝,去接著發射到更多魔陰身上,滋養出更多的柳枝,再種到更多的魔陰身上。
藥師聽了都死了。
繁育聽了當場打複活賽。
阿哈得坐起來看。
子銘:“……很超前的想法。我學到了許多。”
雲澈則是拍了拍微生柳的肩膀,為仙舟的未來感到岌岌可危:“小妹妹,還是先去算你的考題吧。”
“刀鍛了沒?[大公無私]做好了沒?午飯吃了沒?”
微生柳悻悻地縮了回去。
太早交卷必然會出端倪,還得再癱一會。不僅要控分,還得要控時間。
她被子銘和雲澈押送回去繼續伏在工作台前,認命一般地盯著那張圖紙。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鹹魚上岸的淡淡死氣。
令鄰桌的考生都忍不住頻頻側目,於心不忍地安慰她:“姑娘,沒事。公輸師傅出的題目是有些難度,咱們下次再來,不要灰心。”
微生柳:“……謝謝你啊。”
她困倦地伏在桌案上,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毛茸茸的腦袋磕在桌案上,看著像一顆要被烤熟的長毛魚丸。
遠處,公輸師傅原本以為遇到一根好苗苗的惜才之心,被澆滅得徹底。
他相當痛心疾首:“現在的年輕人呐!唉!”
這一聲歎息太響亮,一旁摸魚逛論壇的阿偉,和已經開始用龜甲占今日中午吃啥的铖傑,不禁後背一凜,站得筆直規矩了些。
眼神也正經了許多,精神昂揚地掃視全場。這一瞧,反倒是無意間瞥到了某個格外熟悉的大人物。
兩個人俱是渾身一震。
陰影處,那位奇兵頻出,智策縝密的羅浮將軍,竟然舍得拋卻公文案牘,悄無聲息地立於……呃,某塊投放垃圾小廣告的標識牌後麵。
意識到兩個小孩看了過來,他無言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雙指點了點額頭,又斂了氣息,腳步鬼祟地繞到了考場末尾。
阿偉:“……”
將軍,雖然你出場的姿勢很帥,但那個標識牌正打著“倍潤礦脂,緊鎖住您皮膚水分”的洗麵奶小廣告。
令人忍不住去腦補將軍用洗麵奶的場景。
這時快到正午,微風卷起一陣雲,遮擋住太陽過於強烈的光線,景元借著陰影,終於看到考場末尾,那個趴在桌案上的人。
耳朵的偽裝全然卸下,尖尖的耳朵從她茂密的頭發中冒出了一點。那隻精靈全然不覺,靜下心來,甚至還能聽到平穩的呼吸聲。
呼呼大睡著呢。
趁著公輸師傅滿臉失望從微生柳身上移開視線,景元從背後的陰影處站了出來,兩指並攏,在她的肩上反叩兩下,語氣很是無奈:“醒醒了,好姑娘。”
微生柳睡眼惺忪,努力睜眼,看了眼太陽正當頭,又埋下去:“再睡十分鐘……就十分鐘……”
“我得盯著,把你送進工造司吧?”景元歎了一口氣,“你瞧見公輸師傅的臉色了麼?好歹做做樣子。”
微生柳:“我在努力了。”
微生柳咕噥一聲,景元沒聽清,俯身湊近,聽到她迷迷糊糊的一聲。
“現在隻有彥卿才能救我……”
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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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微生柳的囈語,也不知是真是假,總之,景元回到了那棵老楊柳的庭院。反正閒來無事,多多閒逛,至於公文之類,想必符卿很能勝任。
那棵老楊柳,景元是知道的,可以用它來作為發射器的原材料。然而今日生命垂危,彥卿奉命協助醫治。工造司還在努力複現發射器的基本結構。
小巷中央,彥卿正兢兢業業地舉著吊瓶,見到景元,喊了一聲:“將軍!你怎麼來了?”
“我受人之托,來看這株楊柳。”
“這樣啊。”彥卿撓了撓頭,“彥卿略懂一些種植知識。是已至正午,所以暫停注射一會?”
正午暴曬,貿然澆水,容易養壞。
景元回想起微生柳的原話,語氣很正經:“不。”
“請加大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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