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審神者他不認識。
“啪!”
相框重重地摔在地上。
藍色的碎片如落水般向外四濺。
看見貝麗兒從他的房間的方向而來,仿佛得到一種隱隱的暗示,藥研·極心一緊,立刻跑了起來。
他一直不放心,早上的那場掩飾做得並不好,因此一整天都有在暗中觀察藥研。而剛剛在訓練場,藥研脫離了他的視野,於是他找了個借口離開回來看看。
藥研·極唰地推開房門——
一張照片正被藥研撕碎,緊緊揉進掌心。
滿地都是相框和的玻璃的碎片,反射著窗間漏下的陽光,刺得藥研·極眼睛生疼。
“砰!”
藥研·極一步衝上去,掐住藥研的脖子,把他死死抵在牆上。
藥研的眼鏡隨之而落,觸地即裂。
“你在乾什麼?”藥研·極的聲音近乎歇斯底裡,雙眸似窗外落日餘暉,其中有烈火熊熊燃燒。
“咳,”藥研一口氣嗆住,握住藥研·極掐住自己的手,用力得連指甲都嵌入他的手腕,“你配得上‘忠誠之刀’這個稱譽嗎?”
藥研微眯雙眼,聲音因輕微窒息而顯得輕淡冷靜,但他如同冰川下的火種,隨時都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爆發。
“哦?嗬,你說說看。”
“你本來就隻有一顆心,卻妄想分給兩個主人!咳,你好好想想,現在到底是誰賜予你這具身體,誰才是你真正的主人。你的忠心隻能獻給她,不要辱沒了‘忠誠之刀’的名號!”
“忠誠?可笑,”藥研·極的聲音中帶著悲恨,“你知道織田信長怎麼死的嗎?他不是被殺也不是被燒死的,他是自儘的。拿什麼自儘?當然用他生前喜愛得從不離身的藥研藤四郎。關於我們還有個有趣的傳言,你想聽嗎?據說藥研藤四郎作為忠誠之刀,鋒利無比可穿透藥研,卻不會傷害主人——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了嗎?”
藥研的瞳孔驟然一縮,奮力掙脫,緊接著將藥研·極的手往身後一拽,一個肘擊向藥研·極胸口襲來。
然而藥研·極的速度和力量都勝他一籌,立刻側身躲過,同時出腿一絆,往他背上一壓。
藥研摔在地上,被地上的碎片刺得生疼,咬牙切齒:“藥研·極,我警告你,不許背叛主人!”
“……”聞言,藥研·極反而鬆開藥研,退開,“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那我明確地告訴你:我絕不會背叛主人。”
“那你,噝……”
藥研·極俯身試圖扶藥研起來,但被拒絕,轉身又拿出自備的小藥箱遞過去:“我曾經的主人是慕容水柳,聽說過嗎?”
“……知道了。”藥研頓了一瞬,垂眸,推開藥箱,離開了藥研·極的房間,在藥研·極看不到的地方鬆開一直緊握的拳頭,默默看著掌心中的那團碎片。
在一片狼藉中,殘陽之下,藥研·極倚在窗邊暗自神傷。
撕了也好,畢竟留存著也不異於飲鴆止渴。本應早早忘卻,開始新的生活,然而記憶如網,落入其中,不知不覺便沉溺……
當年慕容水柳的本丸傾覆之後,藥研·極被政府關進庫房,失去肉身,以刀的形態,強行封存了幾十年。
時間,對於刀劍來說,最致命的是記憶慢慢磨損消退……
幾十年後的一個清晨,當他再次顯現重獲肉身,再次感受到鳥鳴的愉悅和陽光的溫暖時——他基本上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對他的新主人,這個有著棕紅色頭發、靈動灰色眼瞳的女孩忠心耿耿,可他的新主人對他卻冷淡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