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鬨,喧囂,呼噪。
像是有無數的蚊子和蒼蠅,正在耳邊不停“嗡嗡嗡”的縈繞飛行一樣。
這聲響,讓人心煩意亂,難以平靜。
淩澤抓住了自己的耳朵,稍微用力的撕扯了兩下。
他隻覺得眼前的黑暗,似乎比往常更加的讓人難以忍受了。
當淩澤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蘇醒過來之後,他就一直在試圖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事實是,在這個封閉的、如同倉庫一般的建築之內,他周圍的那些和他一樣,年紀相仿的男男女女的孩子們,都並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們驚慌失措,他們哭喊吵鬨,他們試圖向周圍的同齡人們尋求幫助,但卻沒有任何的用處,因為所有的人處境都相同。
他們的哭鬨,隻是讓這裡的氣氛變的更加的緊張了而已。
淩澤隻是大概的弄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他們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稀裡糊塗的被綁架來的。
當然,有的人是在清醒的情況下,被人販子交易過來的。
也有少數的孩子和淩澤一樣,是被人偷襲打暈抓來的。
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淩澤隻覺得那裡似乎還在隱隱的作痛。
“那個偷襲我的混蛋,打我是得有多用力...是真的不怕一棒子把我給敲死嗎?”
淩澤在心中略微的吐槽了一句,放鬆了一下自己有些緊張的情緒。
然後他主動的起身,調整了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
“聲音這麼吵,初步估計這裡應該有不下於百人的規模。”
淩澤移動到牆邊,倚靠著牆壁坐了下來,他這是為了將自己的後背置於一個比較安全的方位。
因為目不能視物,所以他早已習慣了將自己置於一個可以不腹背受敵的狀態下。
淩澤的聽力非常的優秀,這也是他可以活到如今的這個年齡的原因之一。
在這腐朽的帝國之中,像他這樣的流浪兒,如果沒有一點本事的話,大多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他還比彆人天然的多了一些缺陷。
淩澤所生存的這個時代,是一個人吃人的時代,他所處的這個龐大的帝國,從裡到外已經快要爛透了。
無數的蛀蟲們,正趴伏在這個巨人的身上,貪婪的汲取著養分,吞噬著它的血肉,滿足著自己的**,一步一步的,正逐漸的將這個巨人蠶食。
而底層的民眾們,隻能無助的看著日複一日高漲的重稅,忍受著那些蛀蟲們的奴役,為了一口食物而努力、拚命。
他們活的已經不像是人,反倒像是牲畜更多些。
有著千年的曆史的帝國,正在搖搖欲墜,這座大廈,隨時都可能傾塌。
但這些從來都不是淩澤應該擔心的問題,天下大事離他的生活非常的遙遠。
他的日常生活,隻用兩個字就能夠概括,那就是“求生”,日複一日的“求生”。
作為一個瞎子流浪兒,他靠著敢打敢拚的精神,靠著優秀的聽力,才勉強的在這社會底層的夾縫中生存了下來。
這其實已經是個不小的奇跡了,貧民窟裡像他這個年紀的流浪兒,平常根本沒有什麼生存的餘地。
不是被人抓起來賣掉,就是被人當做發泄的工具,直接被打死都算是幸運的。不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下場都十分的淒慘,畢竟有著奇怪的XP的人,也不在少數。
“究竟是誰盯上了我?”
淩澤有些疑惑,以他的聽力,能夠不被他發覺從後麵一悶棍打暈他的人,至少是要稍微的有點實力才行的。
隻是但凡稍微有點實力的人,應該也不會看上他這個窮的叮當響的瞎子流浪兒才對啊!
他淩澤有什麼?說真的,什麼也沒有,除了這一張十分乾淨帥氣的臉龐之外。
但是為了生存,他也早就把自己弄的蓬頭垢麵、烏漆嘛黑的了,畢竟長得太好看對於弱者來說,有時候也是一種罪過。
深深明白這個道理的淩澤,將自己這最顯眼的外在優點也隱藏了起來。
而如果拋開這個優點的話,從外表上看,他也就隻是一個身形消瘦的瞎子流浪兒而已。
隻是因為他足夠凶狠,且有一些特殊的、不為人知的能力,所以在流浪漢和流氓混混中能夠搶上一口食物吃,頑強的生存了下來。
除此之外,他自覺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彆人關注的地方。
“會是那個家夥嗎?”
淩澤的眉眼低垂了下去,他想到了那個可能的作案人選,那個之前被他收留救下的可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