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是這樣,也就算了。
楊玖扯了扯嘴角,冷冷地笑了下。
傻妞撞見了二叔二嬸說話,他們昧下了賣三間青磚房的錢,給楊爹買的人參是假人參,用的商陸根代替。
記憶畫麵中二叔振振有詞,說老大肯定是治不好了,浪費錢做什麼。
傻妞不懂隱藏自己,遇到熟人迎上去,心中有鬼的二叔二嬸嚇得要死,慌亂中不知道是二叔還是二嬸或者夫妻二人皆有之推了傻妞,傻妞滑入了水中。
記憶從這裡就斷了。
楊家大姑娘再醒來就不是那個無知無覺、懵懵懂懂的傻妞,換來了現代的靈魂楊玖。
楊老大得的房子說是茅草屋都抬舉它了,五六年前楊老頭用來看魚塘宿夜的窩棚早就在風吹雨打中破落,頂上茅草塌陷了一大塊,露出臉盆大的洞。窩棚更是低矮,周圍一圈長著的蘆葦蓬草比房子高。
屋前勉強清理出一塊地,見陽光的地方撒了點菜籽兒冒出一片綠芽芽。一雙女人的大腳踩了上去,濕潤的菜地凹陷下去好大一塊,緊隨著的是小男孩憤怒的聲音,“放開我妹妹!”
小男孩被麵長且瘦兩腮內凹的女人鉗製著,女人哄著說:“要是讓王婆看中把你妹妹帶去李家,那是享不儘的清福,是去過好日子的。”
小男孩雙眼含著淚但不哭,他惡狠狠地抬頭看女人,“這麼好的事情送你家二丫去,彆碰我妹。”
他用力掙紮,但七八歲的孩子力氣哪裡有成年人大,他踢著踹著,女人吃痛也不肯放,鐵了心的今兒個一定要讓王婆驗人。
“真是白眼狼,為了你們好都不知道,白瞎了老娘的一片好心。”
楊家二嬸陪著笑臉看向王婆,“王婆婆,小丫麵皮又白又嫩、頭發又黑又亮,她爹養的精細,從小蹦蹦跳跳的大小毛病都沒得過,長得又好又皮實,全家孩子加起來都沒有她嬌貴。”
大小四隻腳在地上踩了又踩,地裡出的小芽芽不剩多少了。
幾步遠,穿著青布襖子、黑褲子的老婆子梳著溜光水滑的發髻,圓髻上插著一根銀簪子,她一手把著五歲多小女娃的肩膀,一手掐著女娃娃的腮幫子讓她張嘴。
小姑娘難受地躲著,在遠處小男孩“彆張嘴”的叫喊中死死地抿緊嘴巴。走村串鎮,專做人口買賣的王婆能使巧勁兒控製住人,彆說五六歲的小丫頭,就是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二十來歲的小媳婦她照樣輕輕鬆鬆拿下。
王婆咧嘴笑,露出一口焦黃發黑的煙牙,“我要的是丫頭,不要嬌貴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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