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二層樓梯間前,隻字未漏地聽著那對夫婦討論著我們的來曆。
不知是他們裝的好,還是真的如此,按照我對尋常人的了解,碰到這樣神秘的來客的確會好奇心泛濫。
嘴角揚起弧度刻入骨髓的微笑,整個人氣勢一收變得內斂又溫潤。
手間握著的是一把竹製蝙蝠扇,雖然常見,可上麵雕刻著的花紋卻是精細又栩栩如生,伴隨著一陣微弱的稀碎聲音,無數的白色蜘蛛順著我的腳踝爬到了地麵上,又躲藏進木質地板的細縫裡。
抬腳,揮手,衣擺隨著我下樓的動作搖晃著,像是一尾養在魚缸裡的金魚一樣飄然。
腳步輕緩地落在了最後一層,我目光冷漠地看著那兩個背對著我的平民,他們完全沒察覺到我的聲音。
“打擾一下。”
直到我出了聲,他們才發現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的背後,伴隨著一聲驚呼跳了起來,隨後又拍了拍胸口平息猛烈跳躍的心臟。
在我平淡的注視下,老板和老板娘的臉上浮現出了尷尬的笑容。他們無法判斷我站在背後究竟聽進去了多少,但我此時還能聽到逃到一旁假裝忙碌擦桌子的老板娘的小聲嘟囔:“這人怎麼走路都沒聲音啊。”
老板苦笑著搓了搓手,對著我微微彎腰,做足了在貴族麵前的低姿態:“請問這位……大人,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竹製扇子緩慢地富有節奏感地敲打著掌心,我做出一股思考的姿態,隨後餘光瞥見一張略微乾淨的椅子,坐了下來。
老板也跟著我走到了一旁,不過我是坐著的,而他是彎著腰站著的。
“倒也沒什麼好說的。”腰背挺直,肩膀放鬆,舉手投足之間儘是貴族的風華,“馬上要是晚餐的時候了吧……”一邊思索著一邊曲指在桌麵上有節奏地敲打,而這個暗號則是當初千手扉間定下同那群人的聯絡暗號,若他們真是那條信息鏈的人,應該也對這個節奏非常熟悉才是。
果不其然,在我敲下最後一個音符後,老板渾身一僵,他的笑容帶上了顯而易見的討好。
“這位……”他的眼神有些飄忽,眼球在眼眶內打轉,額角冒出的汗打濕了發。
我沒有開口接話,笑著盯著這位還是在裝腔作勢的老板。
“大人,請喝茶。”老板娘適時地端上了一杯熱茶,遺留在杯中的茶葉隨著水波搖晃,上下起伏,“這是我們能拿出的最好的茶葉了,請見諒。”
然而這所謂的最好的茶葉在我眼中也顯得十分劣質。
淺褐色的茶水還是溫熱的,嫋嫋的白霧隨著氣流緩慢上升,我沒有去動這個茶杯,也沒有開口,扇子依舊敲打著掌心。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心理壓力也逐漸增大。
我並不害怕他們會逃跑,因為這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布滿了我的蛛絲,若他們有想要逃跑的欲望,纖細的蛛絲便會化身為銳利的刀刃將其大卸八塊。
“你們應該知道我的來意了吧。”我直接開門見山地回答,倒要聽聽他們會怎麼回答。
老板誠惶誠恐地彎下腰,刻意不讓我看見他的麵部表情。
“大人,我們並非是特意斷了定期聯絡的。”他逐字逐句地解釋道,“因為之前雷之國同火之國戰事升級,很多情報或者補給線都被切斷了,也沒有流商願意幫我們捎帶消息。”
這是事實。
由於雷之國同火之國在戰爭未開啟前一直有大大小小的摩擦,所以他們這些戍邊的小鎮最是容易遭到襲擊,能夠安保自身已是不易,更彆談要傳遞消息了。偶爾也有流商願意冒險在兩國之前來往,雖然危險是常有的但收益也是頗高,畢竟有很多火之國特產是雷之國那兒需求的,更彆談一些水生生物了,自然有人見錢眼開甘願冒險。
但實際上,千手一族也特意布置了暗線隱藏於流商間以此進行傳遞消息。
而我並未從這些暗線口中得到由該小鎮傳遞過消息,應該說他們也曾特意來過這個小鎮,可從未收到過一絲一毫的信息。
即便這裡地處偏僻,可由於地理位置特殊,理應是有點信息才對。
正因為什麼都沒得到,才讓那群上層起了疑心。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對夫婦,他們也不像個蠢人啊,要不然也無法在這個亂世活下來了。
可為什麼,淨乾些蠢事呢?
我端起了茶杯,在老板娘略帶欣喜的目光中將茶杯杯沿抵在了嘴唇上。
吹了吹溫熱的茶水,然後歎了口氣:“你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老板娘麵色一僵。
毫無疑問,連嘗都不用嘗,光憑借茶水的色澤便能判斷這茶水中下了專門對付忍者的毒藥。
也許,這毒藥是來自雲忍村?我合理猜測道。
她想著若是用劣質的茶葉能夠蓋過毒藥的味道,可單憑這點劑量根本毒不到一個千手,所以這藥的效果是阻隔查克拉的流動嗎?然後通知雲忍村,把中了藥的千手帶回去審問?
可惜了她遇見的是我,千手綱手的徒弟。這種東西我在綱手老師的實驗室裡見多了。
我倏地站起身,在老板娘驚恐的目光中掰開了她的嘴巴,把茶水灌了進去。
“嗚嗚嗚——”她嗚咽著掙紮,卻發現自己不光連慘叫聲都無法喚出,更是連身體都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