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炳怒道:“捉住她,堵住她的嘴!”
有機靈的手下快了一步,將門口桌子一掀。
桌椅堪堪擦著喬琬手臂而過,將她絆倒。
滾燙的冒菜油湯潑了出來,眼見就要儘數潑在喬琬臉上了,她嚇得閉緊了眼。
接著,身子卻被一道極大的力給扯了過去。
瓷器碰撞的聲音響起,碗盤嘩啦啦碎了一地,沒有砸在身上的痛感。
她驚疑不定地睜開眼。
“徐司業?!”
趙若炳與杭劭看清來人,忙住手。
一個心緊張得提了起來,一個嘴角鬆出一抹笑,不慎牽扯到臉上傷口,疼得這笑比哭還難看。
有徐璟這麼一擋,方才的熱湯全都潑在了他的手臂上,喬琬幸免遇難。
夏衫輕薄,又有厚厚的油封住熱氣,那冒菜內裡還是極燙的。
徐璟不顧右臂疼痛,先將喬琬放開,而後臉色冷凝,開口問道:“誰挑的事?”
他眼風冷冷掃過,杭劭臉雖腫了,卻脊背挺直,目光坦蕩,任由他直視,趙若炳則被家仆們簇擁在中間,心虛低著頭。
徐璟對著杭劭臉色好了些,又道:“誰來說明?”
有他在,喬琬便不跑了。
圍觀許久的監生們似乎找到了定心丸,紛紛上前為杭劭作證:“與杭監生無關。”
“杭監生是為了保護店主喬小娘子。”
“實屬無妄之災。”
......
眾人仗著人多,你一言,我一語,將方才事補充得七七八八,竟無一人為趙若炳說話,可見他平日人緣極差。
徐璟聽後頷首:“天已晚,諸位先歸家吧,我來處理。”
監內諸生平素見多了徐璟不苟言笑,卻從沒見過他如此冰冷的神色,紛紛聽話離開。
徐璟眼神冷淡,餘光掃過趙若炳,趙若炳並未與其對視都覺頸後一涼,其他家仆更是噤若寒蟬,哪還有半分方才的囂張模樣。
是沒料到這麼晚了竟還有學官留在監中。
“趙監生入監日久,可有讀過《宋律》與《監製》?”
他強迫自己轉開視線,眼神落在牆上茉莉,慢條斯理開口,實則心中怒極,是壓抑著火氣,“監中早有規定,各生須得恪守言行。趙監生今日犯錯有三。其一,仆從不得入侍,觸犯此歸者,停廚。其二,監生不許在外因而生事,觸犯此規者,解退罷歸。其三,□□鬥打者,送交法司處置。”
“即明日起,趙監生不必再來國子學了。”
“杭監生雖出於好意,然衝動行事,課餘時當在監舍內抄頌《清靜經》靜心思過。”
雖也罰了,但雙罰相較已屬實輕,杭劭忙行禮應下,保證不再犯。
趙若炳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不信徐璟真敢開除他:“徐司業在跟學生說笑呢?”
徐璟不與他多費口舌,語氣極淡道:“若趙監生欲向陛下等求情也請自便,某也一定會據實相告。國子監,拒收品行敗壞之人。”
“徐璟你怎麼敢!你不過是個四品司業,真當我怕...”
趙若炳氣得口不擇言,此時外麵又一陣車馬聲傳來,竟是阿餘帶著李少尹匆匆趕來。
阿餘進來便撲向喬琬:“小娘子!”
李少尹一隻腳才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