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隨意笑笑:“昨天喬小娘子店裡發生的事情,潘大人這兒是怎麼個說法?”
潘樾眨眨眼,愣著想怎麼回答。
阿昌便也耐心等他。
潘樾就有些明朗了,一拍自個這榆木腦袋,將兩件事情一串,欸呦,可不是都跟這火鍋店的喬小娘子有關麼?
他臉色為難起來。
一麵是前途坦蕩的新貴,一麵是炙手可熱的世族,潘樾一個頭頂兩個大。
阿昌見他與自己打起機鋒來,不似第一次來時乾脆,就知道他小子指定查出什麼了。
阿昌笑道:“不為難潘大人,隻要您告知其中關竅,後事不牽扯上您。”
對方竟這樣深明大義,潘樾思忖後,忙不迭地將背後之人和盤托出,又好心提醒:“徐司業風姿俊雅,又年輕有為,將來定前途無量!來,我帶昌爺去看看那幾人,您當心腳下。這年頭天乾物燥,家中門戶又常燃火燭,需得小心啊。”
阿昌就想笑。
這狡猾的潘樾,變著法地叫他小心惹禍上身!
“謝潘大人好意。”
人證又被阿昌給帶了回去。
過了幾日,大朝會時有言官彈劾朝奉大夫鄭茂學的家奴刁蠻無理,橫行街道,霸占民田,行徑之惡劣,足足清點了一柱香的工夫。
鄭茂學陳情陳得滿頭大汗,鄭家現如今的家主鄭和遠站在前列,怒其不爭地瞪了眼他這堂弟。
官家訓斥了鄭茂學,勒令他親自去向被波及的百姓一一登門道歉。
言官又道,鄭和遠管束不力,亦有過錯。
“陛下!”管家還未說話,鄭和遠已出列,花白的胡子隨著話音顫動,聲如洪鐘,“臣治家無能,願和鄭朝奉共同反省,日後定當約束族人,不再犯此錯誤。”
接著,便接二連三有他的門眾出列陳情,為其說話。
陛下麵色和悅地請起了鄭和遠,並讚道:“鄭卿之為人,謙虛端肅、高風亮節。”
徐璟靜靜聽著。
朝散後,徐璟與李祭酒、楊儼結伴同行。
待將出皇城門,有一小內侍匆匆小跑而來,道是官家請徐司業前去陪同手談。
徐璟辭彆李祭酒與楊儼,在楊儼略帶豔羨的目光中,由小內侍帶路前往。
小內侍將徐璟帶至文德殿外,請其在此等候:“徐司業在此稍候。”
過了一會兒,就有人出來請他。
進殿後,官家已換了身常袍,隨意坐姿,神色輕鬆,麵前果然擺著一盤棋局,已成僵局。
徐璟行禮過後,官家和氣道:“景安,隨意坐罷。”
徐璟應聲走近。
廝殺片刻,局勢漸漸明朗,官家棄子笑道:“景安之風格,大開大合,不慣遮掩,亦不給人留麵子。太過冒進。”
徐璟微微一笑:“臣方來時,黑白二子僵持不下,陛下身在局中,擔憂牽一發而動全身,故瞻前顧後,憂慮重重。臣孑然一身,旁觀知唯有不破不立,懷破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