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葉一路高興地給埃爾說著最近發生的事,埃爾興味盎然地聽著。
雖然腳步不慢,但等再到家門口時,已是斜陽西下。
媽媽已經撫著肚子不知道站在那裡多久了。
“媽媽!快看誰回來了。”沙利葉激動地跑到了媽媽身側。
埃爾也快步跑了幾步,可嘴角剛剛的笑意卻漸漸變淡了。等到媽媽跟前時,他放慢了腳步,踟躕著不前。
媽媽溫柔地看著他,輕輕喚了聲“埃爾。”
埃爾僵了一下,緩緩走了過去,然後緊緊地伸臂抱住了媽媽,沉默片刻後,低低出聲“亞娜,你最近還好嗎。”
“好著呢,最近胃口比以前好多了,沙利葉每天都會幫我乾活分擔,哦,還有肚子裡的小家夥,也很安分,不鬨我,真是個乖孩子。”亞娜笑著回答。
“除了我真的很想你啊,埃爾。我每天都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我害怕你受傷。我甚至有點怕,你——”亞娜的聲音戛然而止,小聲地啜泣起來。
埃爾忙鬆開亞娜,手忙腳亂地想用袖子幫她把眼淚擦擦。
沙利葉拽住了埃爾的袖子,給他遞了張紙“爸爸,用這個。”
亞娜看他窘迫的樣子,破涕為笑。“好啦,我不哭了,我就是,見到你太開心了。”
“我也一樣。”埃爾緊握住亞娜的手,語氣也帶上了哽咽,“我在那裡的每一天都在想你們,你們過得好不好,你還吃的好嗎,沙利葉有沒有闖禍?”
“我一閉眼就是和你們在家的日子,可一睜眼,又到了和卡提卡人那幫惡鬼拚命的戰場。我不想在那裡,我隻想和你們待在一起,一家人,平平淡淡的。”
“可我不能離開啊,背後是你,是沙利葉,是這個未出生的小家夥,還是族裡千千萬萬永不瞑目的同胞。我無法後退,可我又實在太想你們了。”
“母神在上,天知道我得知能回來時,有多麼開心。”
“我實在是太貪心了。”
亞娜輕輕掙脫埃爾緊握的手,反抱住他,“我知道的,我懂,我都懂,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已經到家了。”
“歡迎回家,埃爾。”
埃爾也抱住了亞娜,二人的心情都不平靜。
四周靜悄悄的。
沙利葉站在一旁,想了想,理直氣壯的也湊了上去,抱住了自己的爸爸媽媽。
她把頭使勁往爸爸媽媽的懷抱縫隙裡鑽。“爸爸媽媽都不要哭了,現在我們已經團聚了。你們再哭,沙利葉也要哭了。”
然後像模像樣地開始嗚嗚地哭。
埃爾和亞娜看見抱住他們的小姑娘,悲傷暫且散去,有些無奈又有些寬慰。
埃爾蹲下,將沙利葉抱了起來。
亞娜打趣地說:“好啊,爸爸,媽媽,沙利葉,還有媽媽肚子裡的小寶貝,我們一家人都要開開心心的,好不好呀小沙利葉。”
“好!”沙利葉心滿意足。和爸爸媽媽向著屋子走去。
日落半山,他們的影子打在地上,隨著一步一步地遠行,逐漸拉長、合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