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何為貴相(1 / 2)

溺裙下 年糕泡酒 3621 字 4個月前

《溺裙下》全本免費閱讀

她伏在馬上,顛簸讓她緊緊的抓住前鞍。身後人右手橫住她的腰肢,左手飛舞著長槍。長槍在他手中有如素練,同堅實的臂膀結合的渾然一體。

劉韞又想起那次圍剿,衛言滿目猩紅,一邊替她擋了毒箭,一邊發狠樣的挑人。

他愛著一身素衣,總是潔淨似仙人,連衣角都不染泥濘。可那日,衛言的衣衫浸染血色,分不清是他自己的或是死於他刀下的。

良久良久,他架著劉韞,死死地,生怕她也離去。風吹起他淩亂的發,遮掩住了他唇角的血痕。劉韞顫抖著拂開發絲,一點點用指腹蹭著他麵上的血跡,一聲聲喚著他的名姓。

那是他傷的最重的一次,也是讓劉韞最後怕的一次。她先前隻是聽金蘭苑的死士提起在舊朝征戰中,常有將士在戰場上失掉心魂,就如同被亡魂奪去心智一般,無法從死亡和刀劍之中抽離,而是成為了同古戰場上飄搖不止的殘破旗幟一樣的魄。

“嚓啷啷”———

是刀槍碰撞的聲音,兵刃交接迸裂出火星,險些濺到劉韞身上。她下意識的朝衛言懷中縮了縮,耳邊隻覺一冷,接著溫熱悉數潑過來,似是沐浴桶裡女使澆在身上的熱水。劉韞微怔,那刺客死了,頭顱被割了下來,咕嚕咕嚕的滾在馬蹄之下。戰馬並不在意,鐵蹄就那樣踩在了尚未瞑目的人頭之上。

血卻並未澆在她身上,劉韞愣愣的回頭看他,衛言的半邊衣袖沾滿猩紅。他卻藏了藏那半邊手臂,血色從銀亮的槍尖順杆淌進緊攥著的手心,又一滴一滴的濡濕了被翻起來的泥土,再也不見了。

“殿下莫看。”衛言近乎哀求的聲音響起。他有些手足無措,又不想要她被臟汙惡心到,隻好用乾淨的一側向前抵住她的眼,劉韞的視線陷入虛無。

她沉默著,卻伸手攬住了他的腰。感受到眼前人的身軀一震,似是連馬也不會騎,勉強才穩住身形。

劉韞在想,今日這出戲是否值得,雖說這刺客本就是她故意踏入了圈套才引來的。若是衛言不成,金蘭苑的人早就在外圍布防,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已經手熟,不會出任何岔子。

可是見衛言這樣小心翼翼,她的心忽然一顫。然而當視線內看見不遠處的金車輿和立在侍從之中的劉景,她的這份歉疚更深,但隨後便被掩埋進心底。

想要權利,還不想承受皇帝的責任和可能引起的罵名,那她就需要算計。

衛言勒住戰馬,他安撫的拍了拍馬兒的長鬃,便利落的翻身下馬。他欲要接住劉韞,可隻轉身的功夫,她也輕巧的翻了下來。

劉景擠開衛言,拉著劉韞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的仔細看顧過了,方長舒一口氣,“嚇壞朕了,若是旁人出岔子也就罷了,長姊是萬萬不能出岔子的。”

說著,他豎起眉毛,麵色冷峻,“陳州的防備是如何做的?山賊宵小竟如此張狂!”眾人紛紛跪地,唯劉韞因被他拉著無法動彈。

“陛下,陳州年初遇上雪患,足足兩月的雪斷了鹽道,糧道,雖說朝廷撥款已然通路通航,但先前的禍害也讓山賊截道越發張狂。”劉韞道,“不若派遣官兵將這些山寨挨個清繳,願意洗心革麵好好兒生活的,便下獄數月後放還鄉裡,頭目一律處死也就罷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