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又見道士(2 / 2)

溺裙下 年糕泡酒 5593 字 3個月前

室內的仆從都被屏退了,衛言習慣性的替她斟茶埋香,事情做到一半才反應過來自己早已不是她身邊的奴仆,不必再為她做這些。

劉韞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嘴角帶著一絲笑。衛言硬挺著做完了所有的活計,白皙的麵龐上蔓延開淡紅的羞赧。

他有些想她,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什麼呢?說他真正離開劉韞之後,才發現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才明白她入夢來的滋味是何種模樣的?這些話,衛言通通不敢講,隻得咬咬牙憋回心底。

良久,劉韞慢吞吞的飲下一盞茶後,衛言終於開口道,“殿下,近來可好?”

劉韞委實沒想到他憋了這樣久就隻憋出這樣一句話來,強忍著笑點頭。

見她不吭聲,衛言額頭上都要冒了汗,又道,“臣在陛下身邊,一切都好。隻是不知殿下近來可有好好用飯?每日可有按時安置?午後可又貪睡貪涼?可有每日都在園子裡逛逛?可有按照太醫令的囑咐按時喝藥?”

這樣一連串的話不住的往外冒,衛言的目光黏在她的臉上,急切的想知道她的情況。

劉韞沒了逗他的心思,她不願他著急,便一字一句的回答著他的蠢話,“有好好用飯,也沒有晚睡,午後也隻小睡了一會兒,不曾貪涼,也經常在園子裡逛,藥也都悉數吃了。”

她的話音裡帶著笑,眼神對上衛言的,纏纏綿綿地。

他們二人似是看不夠,劉韞也有些想他。她的手指一點點的向前探,想要去碰他的袖袍,又頓住了。

現在,還不能。劉韞對自己說,她壓下衝動,把手縮回了袖中,不自覺的轉鐲子玩。

衛言定了定神,他今日過來原是想要告訴劉韞一件事,“殿下,臣昨日在未央宮裡遇見了先前被逐出平陽的那兩個道士。不知殿下是否還記得?”

劉韞腦海中浮現了商移鮮少的清冷模樣,便點點頭,“記得,一個叫商移,一個叫什麼來著?”

“參讚。”衛言隻覺得胸中發酸,麵上卻不顯。

劉韞頻頻點頭,“對,參讚。說來那人的看相確實是準的。”她話音一轉,“不過,你怎會遇見他二人?”

衛言道,“正是這事,臣當時在宣室殿伴駕,正遇到雲台宮的太史令帶著兩個道士來送天象書。因臣當時站在幕後替陛下理書,忽然聽見耳熟的聲音,便悄悄看去,發現正是那二人。他們似乎是被禦史張瑉引薦為陛下相麵。”他抬眼看她,“說來,定下來了為陛下相麵的日子,便是今晚。”

“投奔本宮不成,竟然攀上了禦史直接到了陛下身側。”劉韞皺起眉來,細細思索著,“先前說這兩個道人是袁氏舉薦?”

衛言點點頭,劉韞的手指一下下的輕敲著幾案,“張瑉並非篤信術數之人,他怎會突然想要給陛下引薦道人?”她沉吟片刻,“倒是曹集術,他極為癡迷易經術數,不論佛道,悉數歡迎。”

這話一出,衛言也疑竇叢生,“說起來,張瑉便是曹集術一黨的人,隻是這樣明顯的計策,當真就這樣用了?”

劉韞冷聲一笑,“若是他們倒也不是怪事,何況自古以來權術爭鬥多為明槍,也不算稀奇。”

說著,她起身朝衛言道,“即如此,你我便一同入宮,本宮倒要再會會那個道人。”

“殿下可是要鏟除他們?”衛言問道,劉韞搖搖頭,“自然不是,本宮是要看看他們搞什麼詭計,那就要推他們一把,方知分曉啊。”

備了步輦,衛言便又和先前一樣走在劉韞的身側,他說道,“若是順了他們的意,豈不是會對陛下不利?”

劉韞的手搭在木椅上,“沒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側目看他,安撫道,“放心吧,陛下是聰明人,他比你我都要安全。”

“可陛下速來相信這些怪力亂神,命格卦術,不然也不會轟轟烈烈的修蓋雲台宮。”衛言蹙眉道,“雲台宮內丹爐數十座,養道士數百,殿下也不是不知,前朝正因教派肆虐才讓皇室式微。”

“陛下縱然是聰明人,但麵對這種事,人心總是會被蠱惑的,或因欲望,或因權柄。”

劉韞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她愣了半晌,“你說的有理。”她又開始下意識□□腕上的手鐲,好一會兒方道,“那該怎麼辦呢,先前沒抓住一點那道人的錯處,又不好再弄一出逐出平陽城的招數來。”

她微微傾身,發髻上插著的步搖也跟著晃,垂至頸側的金鏈條閃著細碎的光,“沒轍。”衛言仰頭看她,“那看來殿下可是留有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