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怡人(1 / 2)

景元敲開鏡流府邸的門,開門的是葉燁時,他腦中的猜想得到驗證。

葉燁一句“你想好啦?”讓景元了然的哼笑了一聲。

“好啊,你和師父一起整我?”

“哪能啊,我也是昨天你走後才知道的,真的,看我真誠的眼神!”

“好好好。”

景元將禮盒塞進葉燁懷裡,希望借此堵住她的嘴。

“熱浮羊奶糕,趁熱吃,冷了會發苦。”

“哇!謝謝景元元~”

“景元元又是什麼新的綽號……罷了,快讓我進去吧。”

“請進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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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被鏡流凍了幾個晚上的木墩子現在表麵十分乾爽,兩位師徒完全拋棄了石凳選擇了還能擱腳的樹樁,讓三百年暴死的銀杏樹發揮它最後的餘熱。

“唉。”吃完幾塊奶糕的葉燁趴上石桌歎氣。

“怎麼了?心事重重的。”

葉燁就等著景元這句話呢。

“我現在不是成為重點看管誘餌了嗎,我懷疑將軍已經找到我小夥伴的蹤跡了,畢竟那麼大一個人呢,就是不讓我和他見麵,我可是脆弱的禦主,沒有從者幫忙的話很快就會噶了。”

“事關羅浮安危,將軍謹慎一些是必然,還望葉燁小姐耐心等待。”

說了會兒官話的景元抿了抿唇,不再把玩空的茶杯。

“其實,我師父這兒算是整個羅浮最安全的地方,當初你被暗中推上審判後,隻能當做明牌使用,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的監視中,不讓你和你的夥伴碰麵是正確的,完全暴露底牌,隻會讓你陷入更深的危險。”

但是從者,不是能靈子化嗎?

如果恩奇都那邊無法靈子化,那麼他的處境可能也不太樂觀。

可惡,上來就把從者ban了,和助戰鎖馬修有什麼區彆啊。

“可是都這麼多天了,修複特異點一點進展都沒有,反而一直在吃吃喝喝,我這個迦勒底禦主當的好差勁哦——”葉燁繼續趴著,把自己cs成一條鹹魚。

景元露出官方微笑。

“既然是遠道而來的朋友,羅浮萬萬沒有因私事麻煩朋友的道理,我相信你會收到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得,這是把她也給ban了,誰叫她完全沒有戰力,是一隻廢材禦主呢。

一隻手摸上了一直呼呼冒出頹廢氣息的葉燁的腦袋,使勁揉搓好幾下,把葉燁揉得有些淩亂,抬起頭,正對了景元溫柔又無奈的一張俊臉。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都知道你心地善良,正邪分明,沒有人會忍心讓你受到傷害的。”

葉燁看著還非常年輕,放在仙舟人眼裡,她就跟個孩子一樣。

直麵美顏暴擊,葉燁直接懵了一小會兒才回過神來。

太犯規了,景元這隻壞貓貓。

“哼。”葉燁小小裝了一下傲嬌,雙手環胸對景元道:

“我要看幻戲,200+那種的!”

“啊這……”

“我剛滿十八歲~已經成年了~”葉燁掐著嗓子夾了起來,柔媚又做作的聲線仿佛擁有詭異的力量,直接讓景元汗毛直立,炸毛了。

“晚上,晚上好嗎,師父肯定不會讓你看的,你先讓我去準備一下。”

景元坐如針灸,連腳底板似乎也長了刺,幾番說辭後迅速逃離現場。

土味文化衝擊,尬人的最好選擇,讓仙舟人也感受一下藍星笑話。

“唉。”葉燁再度趴回了石桌,望著空空如也的手背無言。

令咒、手背上沒有令咒,小天才係統也聯係不上,什麼都未知的情況也太麻煩了。

橋到船頭自然直,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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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景元真的把幻戲帶過來了,在葉燁馬上要洗漱睡覺的時候。

躡手躡腳敲她房門的樣子像是要藏食物的修貓貓。

他進屋後晃晃手上的盒子。

“幻戲我不是很了解,特地去問了一下我的朋友。”

天知道某個人在他提出要求後用顯而易見的嘲諷眼神看了他多久。

短生種能看的200+幻戲?嗬。

↑那眼神差不多這個意思。

不過好歹幻戲是找來了,黑漆漆的盒子把內部的插件裹得嚴嚴實實,真的很符合那個人的性格。

“他的性格很正經,我還是很放心的,你可以期待一下了。”

葉燁隱隱猜到景元說的朋友是誰,乖巧坐在床上等景元調試好播放器,她也想看看那人的品味。

播放器很高級,檢測完房間內部結構後,推薦了最適合觀影的位置,葉燁和景元一人搬了一把板凳坐進了區域內。

二人準備好後,幻戲開始播放,周遭很快黑了下來,葉燁能感覺到景元就在他身邊,但是沒法看清他的模樣,真的很神奇。

未見林中葉,先聞寒蟬鳴。黑幕中吹來竹葉一片,貼向葉燁的雙目後飛往遠處,場景也隨之變化,這一葉障目的把戲甚是有趣,竟是直接從家裡來到了月夜綏園。

綏園景致獨特,不少狐人心悅此地,在綏園內修築涼亭小樓,形成了羅浮獨一無二的風景線。

聽耳旁景元隨性而發的一句“露濃小徑蛩(qing)聲咽,月冷空庭竹影閒”,很明顯他也很滿意此處的取景。

鏡頭來到燈影搖曳的石子小路,有人唱起持明小調,頌詞輕柔,咿咿呀呀,煞是好聽。場景也如觀眾期待,逐漸接近正在唱曲的柔美身影。

“孤寂霓裳,人間寒涼。寒梅倚上,對鏡泣殤。素箋描繪,人生如夢~”

腕鈴響起,那一席素衣的狐人唱角在白梅屏風前翩翩起舞,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引人無限遐想,卻始終不肯露麵。

“郎君,郎君。是你來看我了嗎?”

“你總是誇這月色與我一樣柔美,我不知那些詩文的韻味,隻道我獨自一人在這淒涼月光下十年如一日的折磨,真的好冷,好冷……”

唱曲聲逐漸展露悲戚之意,令聽者內心酸澀。

“你來了,便還是心疼我的。還莫要再將我丟在這裡,日日夜夜與寒風相伴,冰冷的月光無法輕易殺死我,卻將我通身淩遲……”

唱了一半的狐人突然不動了,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倒了下去,葉燁伸長脖子去看,倒下的狐人直接消失了,場景繼續向前移動,來到了屏風前。

屏風後麵搭起了黑影構成的場景和人物,謔,居然還有皮影戲看。

“這影子戲在仙舟也曆史悠久了,沒想到會用在這種地方,真是下血本。”景元嘖嘖稱奇,這種老式傳統一般隻會在博物館和科普型幻戲看見,就算是博物館,影子戲也是機巧運作,會驅動這些影子的手藝老師傅也沒幾個了。

隻能說不愧是那個人找的幻戲,一般幻戲還真入不了他的眼。

丫鬟模樣的影子向狐人模樣的影子稟報:“柔娘,那酸窮書生又帶著酸詩來找你了!”

“噓!不許胡說,他這回又寫了什麼?快念與我聽聽。”

“是。”

有人唱:就算兩袖清風又如何?愛情如花綻放,如火升燃。滴不儘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

場景切換,老鴇飾演的影子對柔娘苦口婆心。

“柔娘啊,為何你不肯收賈財主的禮?當了他的妾,彆說是保你一世榮華富貴,就連你的姐妹也有望過上好日子!”

(葉燁:啊?仙舟也有春樓嗎?景元:那是很古老的曆史了,古老到仙舟還未開始航行寰宇,傳到現在難辨真假,也不知有多少虛構史學家從中作梗……)

“莫要再說了媽媽,他隻是愛我的身子,並不愛我的心,拆人將這些珠寶送回去吧。”

“你!好你個柔娘,修怪我養你十年不顧你我的情麵!”

“不過是些金錢俗物,休要將這些臟款汙染我的一片真摯之心!”

說罷柔娘將這一箱珠寶傾泄入滾滾河水。

(葉燁:先不談她怎麼搬得動那一箱珠寶,如此單純不做作的人真的存在嗎?居然有人不愛錢!景元:……哈哈。)

有人唱:錢財如身外之物,怎比你我纏綿情誼。你為我譜寫的情詩,勝過萬兩黃金。

場景切換,這回是有一棵白梅樹的野外,明月懸空。

柔娘終於與那位窮書生私會,但事件的結尾好像不是那麼美滿。

“柔娘,很抱歉,我馬上要進京趕考,不可帶家眷。”

“不過你彆擔心,等我中了舉,就回來娶你!”

“你必須帶我走!我可以在家裡等你回來,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我父親不會允許我帶一個春樓女子回去的,柔娘,你一定要等我中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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