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師父,其實很高傲自負呢,但他一直對禦主的態度很和藹,所以,禦主可能不是很清楚,或許對這個人來講,神明的垂憐比不上你真情實意的誇讚。”

“原來是這樣嗎?我還沒小恩看得清楚呢。”

“所以我才說禦主幸運啊。”

“唉?”

恩奇都歪了下頭。

“能讓高傲的人產生耐心,不留餘力的教導,展現自身性格柔軟的一麵,禦主在他心裡的位置很重要哦。”

——

儀式現場剛收拾完沒多久,石火夢身的欽定主人就聽見風聲踏進了應星的工坊。

“葉燁!”景元先向門口迎接他的葉燁打招呼,帶著柑橘的香甜。他指了指肩膀上的紅白小金魚。

“我把它也帶過來玩了,你說,我給它起個什麼名字比較好呢,小紅?小白?”

葉燁愣住了,她還小金小魚呢。

你起名就是抓一把草點到哪個就是哪個嗎?沒看見小金魚聽見後都遊不動了嗎!

沒等葉燁回話,應星的大聲咳嗽就從裡屋傳來。

“應星哥,應星哥,我的好應星哥!”景元順著應星的咳嗽聲看到石火夢身的那一刻目光就沒移開過,當機立斷去拍應星的馬屁。

“你可閉嘴吧。”應星取下刀架上的陣刀往景元懷裡一扔,景元慌忙接過後還被陣刀的重量顛的後退兩步。

“帝弓司命在上,應星哥,你是我的親哥!”

應星充耳不聞,直接頭也不回往他的書房走。

做作又惡心,嗬,說點好話不會嗎?還想和他平輩,想的美!

葉燁見應星又被景元氣走,拍了拍景元沒有小金魚的肩膀。

“要不你下次來叫師父爹看看?”葉燁記得網上男人之間互相比較都喜歡逼人喊爹的。

景元抖了抖,睜大了貓貓眼。

“葉燁,你是要我被他打死嗎?”

景元自覺他還是很惜命的,而且戰死沙場怎麼著也比被……義父打死好啊!

“師父會打人嗎?我還沒見過。”葉燁好奇。

“他打我不疼,但是金人打人很疼!”

被金人司閽捅一下,那酸爽——光想想都已經進丹鼎司了。

“應星哥在戰場上還能駕駛大型獸型機巧呢,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光炮吐一下能隔著萬米擊沉步離人的戰艦,起碼要兩個人操縱的機巧,應星哥一直都是一個人。”

他對戰場上的其他匠人說,這邊有他一人足矣,你們還不如去多開兩架機巧為彆處增添點戰力。

“像應星哥一樣的短生種戰友非常多,他們總是能做常人所不能,用構造與長生種相差無幾的血肉之軀堵住敵人的炮火。”

但對短生種的歧視依舊有,就算不再擺在明麵上,許多長生種就是自覺高人一等,明明流出的血都是一樣的顏色。

長生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嗎?朽木依舊是朽木罷了。

景元看向認真研究石火夢身紋路的葉燁,心中百感交集。

長生啊,已是根植於仙舟人心底的頑疾,長生使人淡薄情感,使人失去勇氣,使人脊骨摧折,使人人倫喪儘。

還將一切美好都化為泡影,越是想,越是記不清它的模樣。

“景元?”

啊。

少女擔憂的目光送了過來,景元知道,他沒管住自己的表情。

“拿到武器不開心嗎?還是因為短生種的事情擔心應星哥?”

“都不是。”景元搖頭,卻也不想解釋。

少女朝他微笑,像是在鼓勵他。

“景元一定會想通的,我相信景元。”

他要是想通,也不會呆在這不想走了。

可能心思縝密的聰明人想的格外多吧,尚且年幼的景元並沒有長大後那位閱曆豐厚的將軍行事果斷,或許在軍事上他格外有天賦,但在感情上,這位連幻戲都沒怎麼看過的小奶貓還需要成長空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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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應星拿著卷軸樣式的玉兆走了出來。

“嗯嗯!”一邊拚新的機巧的葉燁應付兩聲。

嘖,那股膩人的甜味老遠就能聞到,真是折磨他的嗅覺。

“兩件壞消息。”應星在自己的工作台上鋪平玉兆。

葉燁也停下了製作的手。

“第一,啼血大魔逃獄了。”

還好葉燁手上沒東西,不然指不定得捏碎什麼,要麼她的手被弄破。

“第二,大量豐饒民在距離仙舟羅浮很近的一處星係彙聚,我們要打仗了。”

“啪。”

桌上脆弱的玻璃製零件被葉燁掃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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