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爬起來的葉燁摸到了豎在她身邊的一柄涼涼的東西,掀開被子來一看,如荷安靜的躺在她手邊。

荷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意,它整體秀美而清冽,入手卻溫潤而沉重,無論是做工還是用材,都肉眼可見不是凡物。

就是這樣一把劍,承載了難以想象的命運,如今命運被葉燁掌握在自己手中。

葉燁曾有過卑劣的想法,被推著走就推著走,可以慢慢移出自己的舒適圈,但未來可能完全不一樣的說法給她當頭一棒。

不僅白珩會死,雲上五驍但其他幾位都有可能凶多吉少。

這已經是她不得不去解決的事了,啼血大魔告訴她有捷徑的時候,那一瞬間,她是想過答應的。

可她討厭被束縛,她已經被社會、被自己束縛小半輩子了,難不成來到了自己幻想中夢寐以求的世界,也要被束縛著走下去嗎!?

如荷的劍柄被葉燁緊緊握著,指縫中滲出了血珠,見血後她丟開了如荷,起身去找消毒棉花。

“禦主。”恩奇都身形一閃出現在房間內,捧起葉燁將自己弄傷的那隻手,露出了不讚同的表情。

“抱歉,有些激動。”被恩奇都運轉魔力治療的時候有點癢,她瑟縮了一下,但被人抓得很牢固,隻好轉移一下話題。“小恩,你來的正好,我想向你請教所有你已知的神代魔術。”

“禦主先答應我,不要再傷害自己才行。”恩奇都歪了歪頭,淺金色的眸子認真的看著葉燁。

“肯定、肯定,這次是我在自我反思,以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得到了承諾的恩奇都這才放開了葉燁的手,轉身拿起她床上的如荷。

“是這個嗎?”如荷的劍柄已沒有任何血液,葉燁的血被這把劍吸收了。

“沒有感應到任何對人類有威脅的氣息,它十分溫和,隱隱還有對禦主的親近之意……禦主。”恩奇都放下劍貼近葉燁。“你要使用其他武器了嗎?”

怎麼這種地方也有修羅場!?已經被恩奇都貼著蹭頭頂的葉燁有些麻,怎麼解釋才能讓她不像個渣女?

“我明白了。”沒有第一時間得到理由的恩奇都說道。

“就算禦主未來擁有更多兵器,我依舊是性能最好的那個,對吧?”

你明白了什麼啊啊啊!?

“彆瞎想了小恩,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看了啥了。”葉燁沒忍住捏上恩奇都臉頰上的軟肉,手感極好,她把恩奇都的臉捏的圓圓的。

“你可是我的朋友,我的夥伴,不是單純的冷冰冰的武器,哪怕你一直強調你的說辭,我也會堅持我的想法,而且,我不會因為這個想法從而顧慮去使用你,相反,我非常了解你,我知道如何發揮你的最大性能。”當時遊戲裡打角神的時候她用的就是恩奇都,真的超好用。

對人類威脅特攻、對神性眩暈,不好好用這張牌,真的白瞎了她的遊戲經驗。

“所以,恩奇都,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想要你幫助我完成我的計劃,一個能打破未來絕望局麵的計劃。”

“好,我明白了,禦主。”恩奇都眷戀的蹭著葉燁的掌心,將葉燁的身影映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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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馬上又得打仗的通知下放,工造司內部的氣氛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師父人一直呆在後院休整大型機巧,平時根本見不著人影,飯還是葉燁去送的。

然後就是葉燁自己的事情。神代魔術並不好學,之前恩奇都教葉燁的部分大多都是在他的輔助下完成的,這次得從頭係統地學起,那時間就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了。

葉燁的想法很大膽,但似乎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研究,去驗證,為此,她不得不暫停對伯爵的惱火想法(畢竟夢裡那件事的確把她惹火了,現在還在氣頭上),在夜晚房間空無一人時對著鏡子請求他把夢境空間的權限下放,她要在夢裡學習。

沒想到伯爵很爽快的就同意了,用藍紫色的火焰在鏡麵上寫字,讓葉燁有些意外。於是在夢中,他們進行了第一次正式會麵。

夢境的場景被安排出了一間書房,是葉燁沒見過的裝修風格,房間的四麵全是書架,上麵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書房最裡側擺著一張洛可可風格書桌,裝點著蕾絲的台燈灑下了柔和的光芒,讓那位曾經呆在無光之地十年的冷白皮膚不再那麼晃眼。

繁複的披風被人掛在一旁的衣架上,沒想到卸下披風後他的身形顯得更加消瘦一些,但他頎長的身高與比例完美的骨架彌補了這一點,支撐起了他被複仇之火燒灼的千瘡百孔的靈魂。

不過和那次見麵不太一樣,他好像換了一套更加精致的深紫色衣服,將有些雜亂的銀發梳理整齊,於腦後用黑色絲帶束成低矮發辮,兩套衣服唯一相同的隻有外套內的貼身鎧甲,相較之下,陰冷的殺氣倒是更少了些。

從葉燁進入空間後伯爵就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血瞳目不轉視,同時也大大方方讓人打量。

“我知曉你有許多疑問。”他的嗓音依舊低沉華麗,字字珠璣,擁有讓人沉迷的魔力。伯爵等待葉燁打量完了再開口。

“包括你的身世,我的來曆,你為何會遭受此等磨難。很抱歉,我現在無法給你想要的答案。”

“但我,能給你目前最迫切需要的東西。”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推著他剛剛放下的書籍到書桌的另一頭,好讓葉燁看清封麵的名字。

——《魔術師基礎教學·啟蒙版》

“你無須拒絕,因為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記憶,我隻是將它物歸原主。”交付了書本的伯爵起身,將這塊原先他坐得地方讓給葉燁。

“夢境時間有限,過分擠壓你的休息時間會將你的精神拖垮,到時間了我會喊你出去。”

“書架上的書我都可以隨便看嗎?”

“不允許你看的書,會拒絕你。”

伯爵已經取下披風披上肩膀,一副生人勿近、隨時準備走人的模樣,但葉燁不是生人,她選擇接近。

葉燁抓住他的披風一角,換來人的側目。

“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愛德蒙·唐泰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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