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認識一下吧(1 / 2)

墨曉嫣腳踩堅實的大地,瞬間覺得內心充滿了坦白的勇氣!她打開水袋子喝了一口,抹了抹嘴,走到路邊一屁股坐了下去,衣服帶起的風讓周圍的小草也擺動了起來。文秀才一臉詫異,但心裡確實對曉煙的改變很好奇,於是跟著她走到路邊,把兩匹馬栓到樹上。想了一想,走到曉煙對麵,席地而坐。

“我叫墨曉嫣,來自未來,就是很多很多年以後。這具軀體的主人已經去世了,而我在未來的軀體遭遇意外去世了,所以我的意識與曉煙的身體結合,繼續活下去。”

文秀才一直都覺得發生在曉煙身上的事情很奇怪,雖然與失憶的曉煙相處僅僅兩天,感覺她仿佛換了一個人,卻怎麼也沒料到,竟然到了這麼荒誕的地步,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曉煙的額頭。

“我沒發燒!”墨曉嫣明白,文秀才一定很難接受這個解釋,甚至很難理解她說的是什麼,就像她剛穿越的時候一樣。所以,她並沒有推開文秀才的手,反而是在心裡想該怎麼更通俗的讓他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文秀才收回手,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大概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但又不是很清晰。也許曉煙的意思是過去的她已經死去,嫁人就是重生,也許就是他理解的鬼上身,一時間,文秀才有些犯難。

“你是說,曉煙死了?而你代替她活著?你是換了心的曉煙?”

“她是死了,但這也不是換心,換的是思想,是意識。”墨曉嫣撓了撓頭,怎麼解釋什麼叫意識呢?突然,她靈機一動,“鬼上身你懂嗎?我的魂魄完好但肉身壞了,而曉煙的肉身完好,魂魄走了,所以我的魂魄就住進來了。”

文秀才臉色凝重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果然就是鬼上身。他想著是不是要找個法師來給她做做法事,如果做了,曉煙能不能恢複正常,如果恢複正常了,與賀家的關係還有無修複的可能。

墨曉嫣看到文秀才的反應,思索了一下,明白他在想驅鬼的事。趕緊衝他揮了揮手,“這可不是簡單的上身,先不說你找大師能不能把我趕走,就是把我趕走了,曉煙活不活的過來又是另一碼事。況且,我可以十分確定的告訴你,趕不走我,你看我又不怕光又不怕大蒜,還不怕你們的黃符。”

“如果你來自很多年以後,那我們即將經曆的事情,是不是你已經知道了?有沒有關於我的消息?”即便曉煙再恢複成之前貼身侍女的樣子,賀家也不會與文秀才有太多瓜葛了,相比之下,賀家應該更希望曉煙一直失憶,如果曉煙真恢複了,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可笑的是,直到現在,文秀才才想通這一點——若不是失憶,曉煙可能命都沒了。既然讓曉煙回來無益,而自己又對眼前的女子更感興趣,不如就保持現狀吧。那麼,她來自很多年以後,不就是先知麼,那她對自己來說,比曉煙更有利。

墨曉嫣看著文秀才,覺得他消化的真快,這麼快就想到要了解自己以後的情況了。可是尷尬的是,墨曉嫣並不確定她知道的史實有多少是和當下的現實是相符的,而她能想起來的曆史名人,除了文天祥就是聞一多了。對,還是一個“文”一個“聞”。莫非,文秀才叫“文征明”?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墨曉嫣,敢問兄台尊姓大名!”墨曉嫣抱拳,不答反問!

“在下文斌。”文秀才嘴角微微上揚,悠悠的吐出四個字,眼前的姑娘,確實比曉煙直爽,而這份直爽,他從沒在彆的姑娘身上見過。而從她的反應,文秀才在心裡又否定了她是“先知”的想法。

墨曉嫣提問的時候,生怕他是名人,而得到回答以後,竟也有些小失落。

“我說的很多年,是幾百年那麼多,所以很多資料都不全了,而且我也沒背過那麼細的曆史資料,不知道你以後的樣子。不過,你這麼聰明,又這麼努力,肯定能高中的!”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墨曉嫣一把握住文秀才的手,一臉篤定。

“我本就不求名留千史,你無需多想。”不知為何,文秀才感覺心暖了一下,說他必然高中的人很多,他一直覺得是表麵的客氣,唯獨剛剛收到的這句話,讓他覺得很真誠。

墨曉嫣終於反應過來哪裡不對了,從早起開始,文秀才說話就沒有“娘子”“為夫”等等之乎者也了,直接說“你”“我”了。

“你跟我說白話了,是把我當自己人了麼?”墨曉嫣其實想說“你不拿腔拿調的說話,還是很好懂的”,話到嘴邊卻想起接親當晚文秀才和張六郎對話全程都是白話,也許是關係親近的人才不用之乎者也吧。

文秀才笑了笑,確實除了張六郎之外,他對誰說話都是彬彬有禮的,對之前的曉煙也是。到也不是他識禮數,而是大家都這麼說話,就連曉煙也從來沒有直呼“你”,從來都是“先生”。

“可以繼續趕路了嗎?”文秀才心係趕考,不想耽誤行程。

“可以了!但是我不會騎馬,能不能想個辦法,弄個馬車什麼的。”墨曉嫣坦白的直接目的是不想騎馬,長遠目的是覺得與文秀才朝夕相對,不坦白有太多不便,而且她常常處於緊張的狀態,萬一出什麼大紕漏就丟人了。跟他坦白,至少在這個世界,有一個她能傾吐的對象,她不喜歡孤苦無依的感覺。

“好辦!先上馬!”文秀才起身,順便拉起墨曉嫣,作勢就要扶她上馬。

“乾嘛還騎馬呀?都說了我騎不了,我白坦白了?”墨曉嫣每個毛孔都在抗拒。

“即使折返也有一段距離,步行太耽誤時間了。”

墨曉嫣想想也對,步行回去太費勁了,於是順從的上馬,落座後依然是後背微弓,死死抓住馬鞍,集中精力保證自己不掉地。

突然,感覺身後一暖,一個溫熱的懷抱把緊繃的墨曉嫣包裹了起來。墨曉嫣驚呼一聲,回頭一看,正對上文秀才俊逸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