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2 / 2)

“那,你可以問問掌櫃,他沒準知道。”矮個子見墨曉嫣臉上的表情甚是嚴肅。

墨曉嫣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大堂走去,留一眾人在原地發呆。

“怎麼每次一有家眷陪考,就會引起一點轟動啊。”店小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人群後麵,他用毛巾撣了撣身上的土,趕緊追隨著墨曉嫣往大堂的方向去了。

而剛剛墨曉嫣盯著的地方,寫著這樣一首詩:

新冠未曾亡我身,

遂燃曉煙炭火盆。

渾然不知入夢去,

醒來已是他鄉人。

整麵牆署名的詩很少,這首詩就是其中之一,署名是木土金名。

墨曉嫣衝到大堂找到掌櫃,抓著掌櫃的胳膊激動的問:“那首《悔》的作者在哪?我去哪裡能找到他?”

掌櫃讓墨曉嫣搞的一臉懵,“姑娘,您先穩穩神。小二,沏壺安神茶。”

墨曉嫣看不到她自己是什麼樣子,她隻看到周圍的人就像看怪物一樣看她,但是她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她急於知道杜銘的下落,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掌櫃差店小二拿來一張凳子,讓臉色蒼白的墨曉嫣坐下,又斟了杯安神茶給墨曉嫣遞到手裡。

“姑娘是在題詩壁見到了故人佳作?”掌櫃出聲詢問。

墨曉嫣緩了緩神,剛看到那詩的時候,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這詩說的不就是她的經曆嘛,再看字,這是杜銘的筆跡沒錯,她見過杜銘的書法作品。再看署名,木土金名,不就是杜銘嘛!杜銘也穿到這兒來了!她狠狠的閉了下眼睛又睜開,把這首詩一字一字的看了一遍。她確定,這是杜銘。

“那麵牆上,有一首《悔》,作者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想知道去哪裡能找到這位作者。”墨曉嫣雙手握著茶杯。

“那首《悔》,寫在牆上已經有五年之久了,初題之時,我曾想過用白漿蓋掉,畢竟寫的真的很一般。後來見大家每每看到這詩時都會對自己的詩作信心大增,我就想著把它留著鼓舞人心也挺好的。我記得,題詩之人也是位女子。很少有女子陪考,所以我還有印象。”掌櫃的邊說邊觀察墨曉嫣的表情,試圖判斷墨曉嫣和題詩作者的關係。

墨曉嫣努力的消化掌櫃的話,五年前題的詩,可能是穿越的時間差,他先掛了,就穿到前麵了,先來了這裡。那杜銘應該比我更了解這裡,我要能找到他就好了。墨曉嫣情緒平靜了下來,她端起杯,喝了一口茶,卻聽到作者是女子,差點把一口茶都噴出來。

“你記錯了吧?那筆體,那字跡,怎麼可能是女子!而且,署名也不是女子啊?”墨曉嫣覺得不可思議,剛有一瞬間她覺得可能上天安排她和杜銘在這裡相遇,可以共度一生呢。這怎麼就成了女人了?穿越的時候穿錯性彆了?投錯胎了?

“奧,詩作的署名並非真名!好像是她臨時想的一個名字,說是很有意義的名字。也是來陪夫君趕考的,我記得她夫君好像姓杜。”掌櫃的仔細回憶了一下。

“那現在能去哪裡找到他們呢?”墨曉嫣一心想知道杜銘的下落。

“曉嫣,怎麼了?”文秀才出現了。

文秀才聽新來書院借書的考生說有個女的在大堂問詩,才驚覺沒了墨曉嫣的蹤跡,一想這驛站裡的女人一共也沒幾個,應該就是墨曉嫣,於是他趕緊起身到大堂去一探究竟。

“晚點跟你解釋,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弄清楚。”墨曉嫣一臉嚴肅的看著文秀才說完,然後又轉頭對掌櫃的提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大堂裡吃飯的考生還在假模假式的吃,其實一個個都支棱著耳朵想聽八卦,文秀才則站在墨曉嫣身側,和墨曉嫣一樣,等著老板的回答。

“我這裡每年考生無數,我怎麼能記住他們來自哪裡!”掌櫃的兩手一攤,表示他記不起來。

“那她夫君當年有沒有高中?”墨曉嫣想著如果高中了,那一定更好找。

“應該是沒中,我記得她的夫君並不想考學,隻是為了應付家裡的差事,他想從商,可是他父親是當地的官員。他是逼不得已,才來走個過場。”

“那聽口音呢?聽口音他們是哪裡的人?有個大概方位也行。”墨曉嫣絞儘腦汁想幫老板回憶線索。

“姑娘,我這裡年年考生無數,哪能記這麼清楚啊。實在是想起不來了,還望姑娘見諒!”掌櫃的抱拳鞠躬,“店裡還忙,恕在下失陪!”

“哎!掌櫃……”掌櫃說完就轉身往後廚去了,墨曉嫣想追上去,被文秀才製止了。

“我們先回房。”文秀才拉著墨曉嫣的手,往房間走去,墨曉嫣也不反抗,任由他拉著走。

回到房間,桌子上放著墨曉嫣點的飯菜,還有一壺狀元酒。飯菜已經涼了,文秀才叫了店小二把飯菜重新熱一下,等店小二再把飯菜送回來的時候,墨曉嫣的心情已經完全平複了下來。似乎穿越以後的墨曉嫣,心理更強大了。

“這京城的科考驛用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哈,都不用大碗,改用杯了。”墨曉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乾了。她不知道找到土木金名的概率有多少,也不知道那個土木金名到底是不是杜銘,但是此刻,她似乎找到了某種寄托,某種希望。她仿佛,並不孤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