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2 / 2)

“這是我的初戀啊!”墨曉嫣想。

“我這也算先結婚再戀愛吧。”墨曉嫣又想。

“這文斌是在湯婆子裡灌的開水嗎?怎麼這麼燙?”墨曉嫣還想。

“都二十五了,同學家孩子都會走了,這種事兒,也沒那麼難吧?成婚兩個月了,還沒洞房,確實挺對不住文秀才的哈!”墨曉嫣鼓起勇氣,抬起頭,瞄準文秀才的嘴親了上去。

“嗯!初吻!”墨曉嫣鬆開湯婆子摟住文秀才的脖子,“撞的嘴唇有點疼”,她想。

一刻春宵,滿屋溫存。

“媳婦兒,”文秀才記得墨曉嫣說她那裡夫人是這麼稱呼。

“嗯?”墨曉嫣覺得很困。

“要不,你學學做飯?總下館子也不是個事兒。”

墨曉嫣噗嗤一笑,伸手摟住文秀才:“好!”

墨曉嫣又做夢了,夢裡她結婚了,穿著潔白的婚紗,捧著最美的鮮花,攙著父親的胳膊走在一條紅毯上,從酒店門外一直走到舞台上,走到主持人身邊。

父親一臉欣慰的把墨曉嫣的手交到新郎的手上,墨曉嫣正要說“爸”,父親的形象就像全息影像一樣“唰”的一下消失了。墨曉嫣一愣,父親母親站在台下門口處微笑著跟她揮手,就像上次夢裡的告彆一樣,隻不過這次他們站的更遠,墨曉嫣甚至看不清他們的樣子。

“爸爸!媽媽!”墨曉嫣想要上前去追,卻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動彈不得。

睜開眼,自己還在文秀才的懷裡,隻穿著肚兜和底褲。

“又做噩夢了?”文秀才從墨曉嫣開始笑就醒了,然後就借著微弱的光看著墨曉嫣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喊爸爸媽媽!

“我夢見自己結婚了。”墨曉嫣回想著夢境。

“你確實成婚了。為夫就在你身邊!”文秀才摸了摸墨曉嫣的頭發。

“我還夢見了爸爸媽媽跟我告彆,離我好遠,我都看不清他們的臉。”想到父母,墨曉嫣就想哭。

文秀才沒有接話,隻是把懷裡的人抱的更緊了,這種失去親人的感覺,他懂。

等待放榜的日子,日子平靜的如水一般。文秀才日日都去學堂教課,五哥兒也重新回到了學堂,墨曉嫣用剩下的盤纏給五哥兒交了學費,又安排五哥兒在學堂的宿舍住下。

墨曉嫣自己也沒閒著,她跑到前街的小館去給後廚打下手,順便學學做飯,不求特彆好吃,不吃壞文秀才就好。既然生活在了沒有外賣的古代,又投身成了侍女沒有仆人伺候,就必須自己解決吃飯的問題。

放榜當天,文秀才起的特彆早,早早就用木柴把屋子裡烤的暖烘烘的。熱的還在睡夢中的墨曉嫣踢掉了被子,推開了湯婆子。

“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墨曉嫣看了看窗口,天還沒大亮。

“今日放榜!”文秀才拿出最隆重的一身衣服穿上,又找到參加遊園會時戴的襆頭戴上。

墨曉嫣伸了個懶腰,起身披了件衣裳,幫文秀才係好腰帶,戴好襆頭。

“你這麼多年掙的錢都哪去了?學堂先生的月錢也不少啊,你怎麼就這麼一件像樣的衣服。”墨曉嫣轉身收拾文秀才弄亂的衣服。

“娶你花了啊!”文秀才圈住墨曉嫣的腰。

“讓你破費了!”墨曉嫣打著哈欠說。

柴火將熄的時候墨曉嫣正好梳洗打扮完畢,文秀才一直站在門口等她。

墨曉嫣和文秀才是最早到達學院的,早到學院還沒有開門,兩人在學院門口等了片刻,院監才騎馬上班。

文秀才和院監之乎者也的客套了一番,三人一起等朝廷的信使前來。

一般放榜都是在京城,如果三甲不在京城,朝廷就會派信使到考生老家單獨放榜。也就是說,今日如果有信使來,那就是江城有人入三甲,如果沒有信使來,那就沒有。

沒過多久,學院裡等信使的考生就多了起來。墨曉嫣納悶趕考的路上也沒見這麼多人呢,這要放榜了,來這麼多人?

“信使來了!信使來了!”有考生激動的喊了一嗓子。

朝廷的信使果然氣派,棗紅色高頭大馬,馬頭上戴著大紅花,跟娶親的馬一個路數,隻不過是配了金黃色馬鞍。

“那馬鞍,是金的嗎?”墨曉嫣小聲問文秀才。

“不清楚!”文秀才心跳越來越快,他隻關心三甲之中有沒有自己。此時的他,早已忘了當初隻願與紅顏相守,不在乎科考功名的自己了。

放眼院子裡的人,一個個都伸長脖子往門口看,讓墨曉嫣想起了小時候爺爺家的大白鵝。

院監和信使在大家的注目禮下走進了院子,墨曉嫣以為大家會齊刷刷跪下,像電視劇裡宣讀聖旨的樣子。結果眾考生隻是彎了彎腰行了個禮,信使回禮之後直接走到公告欄一樣的木板前。從懷裡掏出一個竹筒,打開竹筒掏出一卷黃色的紙,然後在院監的幫助下把黃色的紙張貼了起來。

信使和院監貼完皇榜,就和眾人告辭,進屋裡喝茶去了。每次院監都要趁這個機會向信使討教一些科考的問題。

一眾考生嘩啦一下圍了上去,文秀才也隨著人群往裡湊。墨曉嫣站在原地沒動,心想即是如此,何必起那麼早呢?

“中了中了!”人群中有人興奮的高呼!

“應該是文秀才吧!”墨曉嫣這麼想著,也伸長脖子往公告欄的位置望過去。果然,文秀才正在往人群外擠,一臉興奮的樣子。

“娘子,果然是第二名!”文秀才有些興奮,仿佛他不是考中第二名,而是中了狀元一樣!

墨曉嫣知道,隻要是三界,蘇碧染就會把他納入自己的陣營。她不懂政治,但是她覺得此刻的文秀才,功利心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