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解(2 / 2)

晚晴支棱著耳朵認真的聽了聽:“沒有什麼鳥語啊?”

墨曉嫣想著可能自己真聽錯了,結果馬車一動,外麵又傳來“me?”

“聽到了聽到了!”晚晴興奮了,“確實像鳥語。”

“停車!”墨曉嫣叫停正在驅車掉頭的長福,打開車門鑽了出去,外麵果然好多人,街道都堵住了,一個個伸著脖子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還使勁兒往前看。後麵的馬車堵了兩輛,顯然車主人也在看熱鬨。所以並沒有看見掉頭繞路的舉動。

墨曉嫣想到了魯迅筆下的國民,伸著脖子的國民,就像待宰的鵝。墨曉嫣沒有下馬車,站在馬車上,看的更遠一些,她看見一個戴著頭巾的男子,焦急的對著圍觀的人說著什麼。

斷斷續續的,墨曉嫣聽清了,頭巾男說的確實是英語。一時間,無數個問題湧上墨曉嫣心頭,怎麼會有外國人?外國人出來沒有翻譯?即便唐朝歡迎各國夥伴,難道不應該是蒙古人最先出現?洛城也不是邊境的城市,怎麼會有外國人在這裡出現?縣衙知道他們的存在嗎?唐朝外國人進出,有出去境管理嗎?

所有問題沒有一個有答案,更大的問題出現了,那就是墨曉嫣要不要上去幫忙。墨曉嫣離得遠,聽的不算清楚,應該是頭巾男的夥伴受傷了,需要醫治,他又不認識醫院,所以向周圍人求助。也是,唐朝,又沒有紅十字代表醫院,一般都是“回春堂”“壽春堂”之類的地方是醫館,外國人找不到也正常。

可是周圍的人壓根聽不懂這人嘴裡滴裡嘟嚕說點啥,紛紛議論這人長相奇怪,說的還是鳥語。要不是出於對未知的恐懼,可能圍觀群主就把他和夥伴綁起來了。

墨曉嫣跳下馬車,往人群裡擠去。

“哎!夫人!夫人!”晚晴趕緊跟上,出門前春梅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跟緊夫人。

墨曉嫣擠到最前麵,又觀察了一會兒,果然是夥伴受傷昏迷了。能看到腰腹有血印出來,墨曉嫣第一反應是刺客,肯定是打鬥過程中形成的。可惜,自己不會醫術。

“這裡最近的醫館在哪裡?”墨曉嫣問身邊的一個大哥。

“醫館?前麵右轉就是個藥園兒,那有郎中。”大哥往前一指,“夫人要帶他去醫館啊?這都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咱也不敢隨便送醫館啊。萬一是壞人呢?”

原來,大家看人受傷了,猜都知道這個人是要去醫院。隻是不想出這個頭,冒這個險。

墨曉嫣想了想,脫離人圈,走到頭巾男身邊,指著有血的地方小聲說:“How?”

頭巾男愣了一下,墨曉嫣又重複了一遍問題,頭巾男一件不可思議的回答:“Wehadafightwiththethief.”

說完,他期待的看著墨曉嫣,他不確定,這個女人是不是真能聽懂他的話。

墨曉嫣站起身,讓晚晴招呼長福把馬車趕過來。

人群依然像待宰的鵝一樣圍著,絲毫不肯給馬車讓路,前麵的馬車走不了,墨曉嫣的馬車自然也進不來。墨曉嫣第一次對人民群眾的麻木不仁感到生氣。

“都讓開!”墨曉嫣大喝一聲,眾人沒太大反應,晚晴反倒一驚,她從來沒見過自家夫人說話如此大聲,表情如此淩厲。

墨曉嫣確實也很少發火,她本來就是個樂天派,再加上這輩子的人生幾乎開掛,根本沒有生氣的時候。現在的情形,是極少數的現象。

“大家也看到了,此二人並非我大唐人士,還有一個人帶著傷,萬一有個好歹,出了命案官司,那可是得朝廷大員前來處理。到時候怪罪下來,吃痛的定然不是這洛城的官員,而且現場的各位。”墨曉嫣表情嚴肅,義正辭嚴,淩厲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她知道當朝商貿自由,注重外交,既是如此,就不會任由外國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地盤上。

果然,人們聽了墨曉嫣的話,開始有人移動腳步,人群慢慢往兩邊散去,被堵的馬車依次駛過,墨曉嫣的馬車也終於來到了她身邊。

“eon!”墨曉嫣說著話,彎腰幫著扶傷者,長福見狀跳下馬車,上前幫忙,晚晴則趕忙把墨曉嫣拽開。

墨曉嫣不明所以,晚晴再次附耳低語“男女有彆”。墨曉嫣大驚失色,一時衝動竟忘了這碼事兒了,這畢竟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大街上啊。她又沒有戴帷帽的習慣,這可怎麼辦?希望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墨曉嫣催促長福動作麻利點,很快就把兩人送到藥園,郎中一看,是刀傷,趕緊止血。

有郎中醫治,墨曉嫣就準備走了,她清楚的知道,在這個時代,女人還是老實點比較好。正要走,頭巾男說:“Youderstandmynguage.”

“Sowhat?”墨曉嫣並沒有停下腳步。

“Weneedhelp!”男子情急之下喊了出來。

藥園安靜,所以說話聲聽的很清楚,晚晴和長福早就看呆了,自家夫人不但能聽懂鳥語,還會說呢!

墨曉嫣停下腳步,看了看發呆的男女二人組,轉頭又對頭巾男說:“Youmeanyaer?”心說彆告訴你們長途跋涉來到洛城,連個好用翻譯都沒帶,那你們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靠比劃?

頭巾男喜極而泣,過了長達數月無法正常溝通的日子,終於有個人能聽懂他們說的話了。一定是自己和夥伴的行為感動了上天,所以才派來了這位天使姐姐,幫助自己渡過難關。

墨曉嫣見他哭了,更是嚇了一跳,忙不迭又問道:“What''sthematterwithyou?”

頭巾男擺擺手,又低頭哭了起來,墨曉嫣則有點不耐煩了,她的胸部隱隱傳來刺痛的感覺,再不喂奶,可能要堵了。可是人家一個大男人,還沒哭著呢,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走。於是打發長福過去安慰安慰,待他好不容易平靜一點了。才對墨曉嫣講述了他和夥伴的獨特經曆。

而墨曉嫣聽著聽著,不由得自問:人生何解啊?這條時間線上發生的事情,也太神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