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櫻。
他在暗部和根部之間穿梭的時候,也曾經聽說過這個名字。
在這個看重血脈和天賦的忍界中,她很幸運。靠著稀薄到要追溯到戰國時期的千手血脈覺醒了血繼限界,拿到了更進一步的通行證;而她在忍術上的天賦和暗部資料中一連串的嚇人戰績讓她有能力達到自己的上限。
如果春野櫻沒有中途夭折,她遲早會成為千手扉間那樣忍界知名的強者。甚至有可能成為火影。
宇智波鼬神情一動,從森林的掩映中走了出來。他迎著少女警惕的目光站定在不會被攻擊的距離,定定地看著春野櫻那雙碧綠色的眼睛。
“佐助以後就拜托你了。”
他平靜地說。
試圖指染寫輪眼的團藏的承諾不能信任。等宇智波鼬殺死全族,自己也離開木葉之後,佐助能依靠的力量就幾乎沒有了。
如果那個時候有人想對佐助的眼睛做些什麼……
他甚至都難以反抗。
宇智波鼬希望春野櫻這個和佐助有些交集的天才千手少女能在必要的時候幫他一把。
說完這句話,宇智波鼬就變成烏鴉群離開了。春野櫻想說的話也直接噎在了喉嚨裡。
她轉頭看向波光粼粼的南賀川,除非他有不得不離開木葉的理由,不然宇智波鼬不會把佐助托付給其他人……這個弟控是不會放心的。
隻有一個理由。
今晚……就是宇智波的滅族之夜。
春野櫻很早就回到了家裡,比父母預計的更早。但她顯然魂不守舍,春野兆的冷笑話和春野芽吹愛的鐵拳都沒能讓她清醒過來。
滅族……
這兩個字太沉重了。
一無所知和完全清楚需要背負的重量也是截然不同的。
春野櫻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就著窗外投進房間的月光看著自己的手指,恍惚在其中看到了鮮血的顏色。
她曾經親手殺死了兩個雲隱。如果她今晚見死不救的話,那麼她很難說服自己那些宇智波族人的死亡和她毫無關係。
甚至她和佐助……也不是毫無交集。
春野櫻合上雙眼,仿佛又浮現出了木葉病房中內心毫無陰霾的佐助的影子。
真是勞碌命啊。她在心裡想。
換上了忍裝的粉發少女抓著窗沿,從安全的房間中一躍而下,融入木葉安靜而危險的夜色當中。
當他來到宇智波族地的時候,滿眼都是血的顏色。無論是商店還是民居全都房門緊閉,偶爾有忍具和屍體橫陳在地上。
來晚了……
春野櫻抿了抿唇,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就在她沿著道路逐漸向深處走去的時候,一道門無聲地打開了。
某個滿身都是灰塵和泥土的宇智波年輕女人從裡麵走了出來。滿地的血腥和肢體沒有動搖她雙眼中的堅定,冷靜地把裹在繈褓中的嬰兒塞進了春野櫻這個陌生少女的懷裡。
“我運氣好沒被發現,但我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是我們宇智波咎由自取……”
“我已經沒有辦法離開這裡了,但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他甚至還不會說話……趁那個人還沒有注意到這邊,趕緊逃吧!”
年輕的女性宇智波推了推春野櫻的手臂,雙眼中流露出乞求的神色,當即流下了眼淚。
“求你了,請讓他活下去!不要讓他姓宇智波,也不要讓他成為忍者,做低賤的工作也無所謂,他不會憎恨任何人的!”
無論如何都想要孩子活下去的母親……
深刻地動搖了春野櫻自認為已經成熟的心靈。
“好。”她說。“我答應你。”
粉色頭發的少女抱著仍在繈褓中沉睡的嬰兒,扭頭向宇智波族地外跑去。
她並沒有跑多遠,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嘶吼。春野櫻知道是那個人在臨死前用生命提示她凶手來了。
儘管對於今晚的事情她知道的比任何一個宇智波族人都多……
儘管她的心中也沒有對於木葉的忠誠……
但就是因為她沒有宇智波的血統,所以她就不需要死,所以像她懷裡的孩子這樣的人就必須要死!
春野櫻在木葉冰冷的夜風中奔跑,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折磨令她想要乾嘔。但是還不能停下,至少在完成承諾之前……
一道劍光從她身後斬來,戰鬥直覺令她原地躍起,在空中旋身,正麵對上追擊而來的滅族凶手,宇智波鼬。
他現在和黃昏時看上去完全不同,宇智波的血濺在他的臉上,他的雙眼也變得猩紅,萬花筒寫輪眼的圖案正在其中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