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跪還來得及嗎?”
這下輪到軍師神色一頓,他看向江源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攻城前你不是高喊著誓與此城共存亡嗎?
你現在在乾什麼?
你文人誌士的高風亮節,忠貞不渝呢?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全沒了?
軍師齜著牙,作勢扇了幾下羽扇開口道:“江大人就不用玩弄本軍師了,我知道你是不會跪的。”
“能說出與民同死,與城共在這種話的人豈能就這麼屈服。”
江源神色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王剛:“這些話都是我說的?”
王剛麵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江源苦笑著歎了口氣,這下想不死都難了。
事已至此,江源索性直接看向軍師淡淡開口:“不錯,我的確不會跟你下跪,大丈夫七尺之軀,豈能隨隨便便給人下跪。”
軍師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流露出讚同的神色。
但江源話鋒一轉,聲音陡然激昂起來。
“我要跪的,是開創太平盛世的君王,是心懷天下的帝王,是為芸芸眾生謀取福澤的聖上!”
江源說完,默不作聲的看向軍師。
怎麼樣,這通彩虹屁還不給你們拍爽!
軍師先是震驚了一下,隨後猛然退後三步,朝著江源行了個儒家禮儀。
“真是沒想到,一個邊陲小城的縣令竟能說出這種話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一旁的寧飛也露出驚訝的神色,破城之前,就衝著江源那句什麼與城共存亡的話,直接砍了都不為過。
但現在,這番話讓他對江源的印象瞬間改變,從一個愚忠的臣子轉變為流氓。
這也忒不要臉了點。
江源側身一躲,避開了軍師這一拜,繼續大義凜然道:
“破城前,我擔心你們進城後會屠殺城中平民,自然要舍生忘死,但現在看來,是我誤會你們大端王朝的士兵了。”
“這一路走來,我隻見到了倒在地上的士兵,並沒有見到一位無辜慘死的平民,你們當得起仁義之師四個字。”
軍師眼神開始有震驚轉變為激動。
自古文人相輕,能讓一個同時讀書人的認同自己所在的國家,著實不易。
若不是江源此刻的身份過於敏感,他都想跟江源把酒言歡了。
但這也不礙事,軍師當即看向寧飛:“寧將軍,我覺得江縣令為人剛正不阿,全心全意為百姓著想,殺了實屬可惜,不如暫且收押,日後再做打算,如何?”
寧飛隨意的揮了揮手:“那就按照軍師說的算。”
軍師轉頭看向江源再次作揖道:“那就暫且委屈一下江縣令。”
說罷,軍師當即揮手叫來一名士兵將兩人帶走。
直至江源兩人消失在視野內,軍師的臉色才淡漠下來。
“寧將軍,你有沒有察覺,這個江縣令很不對勁。”
寧飛無奈的看向軍師:“行了,你們文人那些花花腸子就不用跟我多說了。”
軍師笑著搖了搖頭,繼而眯起雙眼看向江源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
“到底是不是呢,如果是,又會被他藏到哪去呢?”
而另一邊,被兩名士兵帶走的江源兩人一路來到大牢。
“進去吧,都老實點,不準惹事!”
交代兩句後,士兵轉身便走,根本沒有什麼廢話。
江源當即打量起牢房內的兩張麵孔,他頓時笑了起來。
嘿!全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