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一片,沒有星星,連月亮也被烏雲遮住了,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的既視感,正如她此刻的心境。
哪怕在屋裡,她也覺得喘不過氣來。
耿思硯攏了攏薄薄的外衫,信步往外走。
她漫無目的地散著步。
更深露重,涼風習習,吹在身上方能讓她感到片刻清醒。
山莊很大,她經過一片花園,又沿著一個下坡路走了一陣,最後累得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
吹著涼風,看著沒有星星的天空發了會兒呆,摸了摸口袋才發覺並未帶手機。
算了,她隻想靜靜待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風吹來,夜空中劃過一道閃電,像是要下雨的節奏,她起身往回走。
來的時候就是漫無目的的,回去也是亂走一通,走著走著便失了方向,她迷路了。
豆大的雨珠落在身上。
雨漸漸下大,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前方是一條幽深的路,隻有絆腳的石頭,和沿路的樹。
下雨躲到樹下她怕被雷劈死,於是隻能往前跑。
身體被澆透了,冷得她直哆嗦。
雨珠蒙住了她的視線,地上一塊大石頭狠狠絆了她一腳,膝蓋重重磕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
疼得她“嘶”了一聲。
她沒有哭,隻是咬緊下唇。
任由自己坐在濕滑的地麵,任由豆大的雨水拍打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焦急的跑步聲,視線裡出現一雙濕漉的昂貴皮鞋,黑色的西裝褲腳濕了一片,頭頂上一片陰影罩住了她,阻擋了雨水。
她掀了掀沾著雨珠的眼睫,模糊的視線出現男人俊美的臉龐,此刻眉頭擰緊,眼裡顯露著擔憂的色彩。
男人修長的手指攥著黑色傘柄,他微微俯身,將另一隻手遞了過來,嗓音低沉,夾著一絲無奈:“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耿思硯鼻頭泛著酸楚,眼裡浮出一片氤氳,不知道是不是摔疼了,就是覺得好心酸:“我迷路了。”
她將自己濕噠噠的手放進男人那雙白淨的手上,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
顧硯知扶著她走了一段路,前麵有個涼亭可以避雨。
黑傘擱在地上,他動作急切,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攏了攏衣服,將女人瘦弱的身體緊緊裹住。
複又決定啟程,衣角忽然被人攥住,扯了扯,女人一雙水眸望著自己,嗓音軟蠕:“我還不想回去。”
顧硯知目光從她濕噠噠的頭發往下掃了眼,神情凝重:“你會生病的。”
她抿了抿唇,透著一股倔強:“可我就是不想回去。”
經過今天那頓飯,顧硯知大概了解她的情緒所在。
“如果你不想在這玩,我可以立馬帶你離開。或者,你不想看到那個女的,我讓她滾。”
耿思硯愣了一下,因為他的那句“立馬帶你離開”有所觸動,好久沒感受過一個人對她如此偏心和袒護了。
耿思硯也很想離開這兒,可她不能任性,他不是特意帶她一個人過來的,他還有很多朋友要交際。
而李金怡那邊,如果搞得太難堪,遲早會遭到反噬。
她隻是想出來透透氣,心裡頭那股鬱悶勁兒疏解了就沒事了。
“就陪我待一會,好嗎?”她豎起食指,嗓音又輕又軟。
顧硯知心頭微癢,無奈,陪著她坐了下來。
“手機呢?”
“忘帶了。”
“下次外出一定要記得帶手機。”
“嗯。”她疑惑:“你是特意過來找我的嗎?”
男人扯了扯唇角,扯出一絲無奈感。
這十幾分鐘對他而言可謂驚心動魄。
和朋友玩了會兒,忽然覺得很沒意思,就去她的房間找她,敲門無回應,打電話卻聽到裡邊有電話聲響就是不見人出來開門,從服務員口中得知她十分鐘前就出去的,又從山莊彆處人員的口中得知她出走的方向,一路問下來,在這一塊一頓好找,他在黑暗中遠遠看見一道身影,坐在地上,任由雨打風刮,慘兮兮的,好像誰都能欺負一樣。
看到那樣子的她,顧硯知心頭被人狠狠一揪。
“思硯,你什麼時候才能照顧好自己。”黑夜裡,男人的眸子幽黑而深情,他的嗓音和著風落在雨夜裡,讓人聽起來很縹緲:“如果你再這樣不把自己當回事,那就隻能由我來照顧你了。”
耿思硯喉間微微一哽。
她望著他漆黑的眸子,忽覺鼻子泛起酸來。
嗓音脫口而出時,連她自己都很意外:“顧硯知,你對我這麼好,我喜歡上你怎麼辦?”
“不敢嗎?”
“不敢。”
“我很嚇人?”
她搖了搖頭,水眸中流轉著一絲落寞:“是你離我太遠了,我們雲泥之彆。”
驀地,不盈一握的腰被他一把扣住,往他身上輕輕一帶,使她靠在了他身上,他輕輕抱住了她。
男人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耳畔,很輕,很癢,很深情:“這個距離,夠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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