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首歌,一個故事(2 / 2)

擇日走紅 宋不留春 25457 字 2個月前

隻是,張瀾在走紅之後似乎跟陳梓妍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經紀人換成了現在的施宙。當然,到底有沒有不愉快,有多不愉快,這些都沒有人知道。

總而言之,陳梓妍經紀人的職業生涯不可謂不成功,無論是男藝人還是女藝人,隻要被她帶過的,都成了當紅或紅極一時的明星。

因為過去這些輝煌的成績,業內人人都信陳梓妍的眼光。

但這樣看下來,陳梓妍仿佛是一個沒有任何個人標簽和特征的人。

網上能夠搜索到的資料裡,全是陳梓妍的成績,卻沒有關於陳梓妍這個人如何的信息。

她性格如何,有過什麼樣的人生經曆,喜歡什麼樣的藝人,什麼都沒有。

陳梓妍到底想從他這裡聽到什麼回答?-

星娛經紀公司。

馬副總看著坐在他對麵的這個女人,儘管在行政級彆上,他是她的上司,但實際上根本管不到她。

作為洪總親自請到公司來的金牌經紀人,她和公司的關係比起雇傭和被雇傭,更像是一種合作關係。

馬副總也聽到過一個說法,陳梓妍之所以在星娛隻是一個經紀人,不是公司不願意給她一個高管的頭銜,而是她自己不樂意。

“梓妍,你人挑得怎麼樣了?”馬副總問。

陳梓妍笑了笑,說:“正在看。”

“你挑人可真是永遠出人意料啊,第一個竟然挑中了塗鬆,在這之前,我對這個名字都沒有什麼印象。”

陳梓妍一聽馬副總的話就知道了,周平安應該是沒有把塗鬆和毛冰玉的關係告訴他。

想一想也理解,畢竟這樣的關係周平安之前都不知道,還埋沒了塗鬆,要是馬副總知道,肯定會責怪他辦事不力,不如瞞下。

陳梓妍也沒有多說,她自己也不太願意讓很多人知道塗鬆是靠著毛冰玉的關係才被她看中的。

陳梓妍說:“藝人嘛,對我們經紀人來說,講究的就是一個眼緣。”

馬副總:“是,不過我聽說你之前跟很多人都詢問了一下陸嚴河的情況?是對他感興趣嗎?”

“喲,馬總在公司裡眼線挺多啊。”陳梓妍臉上的笑容馬上減了兩分。

“你彆介意啊,我也就是聽大家閒聊的時候,聽了一耳朵,哪有什麼眼線啊。”馬副總馬上說。

閒聊?哪個傻鳥會跑到你一個公司副總麵前閒聊。

陳梓妍表情不變,反問:“我對陸嚴河感興趣,有什麼問題嗎?”

“他啊,他確實有點問題。”馬副總說,“其他人隨便你怎麼挑都無所謂,他的話,梓妍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嗯,我確實在考慮中,了解他的過程倒是讓我很好奇,你是為什麼要這麼針對他?”陳梓妍言笑晏晏地看著他,問。

“哈哈哈,梓妍,我好端端的去針對一個小藝人做什麼?”馬副總馬上笑道。

陳梓妍卻並不買賬,攤開雙手,麵帶笑意,說:“這也是我不理解的,是誰給了你什麼好處,才讓你還專門來提醒我,讓我不要帶他嗎?”

馬副總臉上還在笑著,但是內心深處已經感覺到棘手,不知道該在這個時候說什麼了。

“不是,我隻是……單純地不太喜歡這個藝人。”他說,“因為他太冷血,不懂感恩。”

“嗯?”陳梓妍驚訝地笑了起來,“為什麼這麼說?”

“他……他是農村出來的,你應該知道吧?”

“嗯。”

“他父母雙亡,是舅舅把他帶了出來,送他來參加比賽,結果他當時紅了以後,就翻臉不認賬,不肯跟他舅舅來往。”馬副總說,“這樣一個小孩,年紀這麼小就忘恩負義,我是不喜歡這種白眼狼的,所以,我很厭惡他。”

陳梓妍點點頭。

“這樣啊。”

“對,所以我才勸你不要考慮他,你這樣優秀的經紀人,他不值得。”

“嗯。”陳梓妍點點頭,“我知道了。”

馬副總笑了。

-

等陳梓妍走了,馬副總臉上的笑容才慢慢地收起來。

他微微皺眉。

這個陸嚴河,他這幾個月是怎麼回事?

過去兩年都無人問津,這幾個月怎麼一個兩個的都看上了他,找他合作,想要帶他,對他感興趣。

他自己也是,怎麼就突然拿了兩麵“見義勇為”錦旗?

就因為這兩麵錦旗在手,他們對陸嚴河不得不忌憚起來,不敢做得太過分,否則一旦陸嚴河去搞什麼曝光,他們就將陷入巨大的輿論壓力之中。

畢竟,在合約沒到期、陸嚴河也沒有實質性原則問題的情況下逼一個獲得過警方兩次“見義勇為”表彰的人解約,怎麼都說不過去。

但是,幸好還是勸住了陳梓妍。

馬副總得意地笑了起來。

忘恩負義。

這個說法好。

以後就這麼說。

-

雪難得停了。

陸嚴河坐在教室裡,看著窗外。

可惜窗外是走廊,要越過走廊,才能看到一截天空。

一直坐在教室裡真的有點悶。

“太無聊了。”李鵬飛過了最開始那個熱乎勁兒,現在又有點坐不住了,做會兒題就忍不住停下來休息會兒,“每天就是看書做題,做題看書,全是這些東西,腦袋都是暈的。”

陸嚴河笑了笑,說:“那你看琳玉他們,都這樣堅持多久了。”

李鵬飛感慨:“所以他們牛啊。”

“你不是說要超過羅子程?你這個目標可還沒實現。”

“我現在覺得超過羅子程也沒有什麼意思,他都不配當我的目標。”

“不管他配不配,你都先超過他再說這種話。”

“嗬嗬。”

“欸,你們看到貼吧裡那個帖子了嗎?”忽然,江海天問他們。

“什麼帖子?”李鵬飛問。

“你們果然不知道。”江海天馬上說,“咱們學校貼吧,有個人發了個帖子,說咱們班有一對瞞住了所有人的情侶,現在大家都在好奇,這對情侶是誰。”

“啊?”李鵬飛一臉嫌棄,“誰管這些啊,偷偷談戀愛就讓人家談唄。”

“你就一點不好奇?帖子裡可說這對情侶完全讓人想象不到,是誰都預想不到的組合。”

“關我屁事,你們也是閒得慌,好奇這種東西。”李鵬飛根本不在意。

這時,徐子君從後門走了進來。

她默默地低著頭往自己的座位走。

李鵬飛看了她一眼,說:“反正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人家愛怎麼談怎麼談。”

-

自主招生的複試也在這個月陸陸續續地開始了。

琳玉、陳怡、陳欽等人陸陸續續地請假,去參加自主招生的複試。

其中也包括楚賽英。

自從二十萬那件事曝光以後,楚賽英在班上的存在感就變得很低。

有的時候,大家甚至會忘記班上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可是,他的成績卻又一次比一次好。

一直在進步的人不止陸嚴河,還有楚賽英。

他平時在年級也就是五十到七十左右的位次,現在已經來到了年級三十名。

整個三班,尤其是位於前麵位次的學生,都在努力地往前衝刺。

大概是因為高考越來越近,大家的壓力越來越大,大家開始經常在課間討論八卦。

某某和某某曾經在一起過,某某家裡其實是做什麼的,等等,各種各樣的八卦,反正,隻要能夠短暫地從學習中出來片刻,大家都聊,聊得兩眼放精光。

隨後,就不可避免地聊到了學校貼吧上那個關於他們班某對偷偷摸摸談戀愛的情侶。

人人都很想知道,這對情侶到底是哪兩個人。

因為這個氣氛,班上經常可以聽到類似於——

“梅萍,談戀愛的不會是你跟誰吧?”

梅萍白眼一翻,凶悍地瞪眼:“我跟誰?”

這是一種風格。

還有另一種風格。

“李璀,你平時一直有事沒事就去找白雨說話,你們是不是偷偷摸摸在一起了?”

“彆汙蔑我啊!我找白雨那是因為彆的事。”

“你們倆還能有什麼彆的事?”

“關你們屁事!”

“那看來就是你們了!”

“是我們,我馬上被車撞死!”

“……”

鬨得雞飛狗跳。

在這個氛圍中,陸嚴河一直置身事外,沒有牽涉進去。

他並不在意到底誰在偷偷談戀愛。

反正這又不是那個摸摸小手就臉紅耳赤的年代了。

他一直在琢磨著要怎麼給陳梓妍發個消息,再約她認真地談一次。

他覺得陳梓妍並非對他失去了興趣,或者怕這些麻煩。

當然,這都是他的感受,不確定。

所以,他隻能再一次跟陳梓妍麵對麵,認真地聊一聊。

他要說服陳梓妍,相信他,成為他的經紀人。

陸嚴河認真地想了很久,在一張紙上,寫下了《人在囧途》《童年》兩個名字。

“這是什麼?”李鵬飛看到他紙上寫的這兩個名字,很意外地問,“你又準備寫歌了嗎?”

陸嚴河說:“有一個是歌,另一個……是一個故事。”

“故事?”

“嗯,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這個故事。”陸嚴河說。

-

“你又寫了一首歌?”

晚上,宿舍,顏良和李治百驚訝地看著陸嚴河。

陸嚴河點頭。

“這兩天哼著哼著,就哼出來了。”陸嚴河說,“但是我不懂曲譜,你們幫我編成譜子吧。”

李治百說:“這隻能交給顏良了,我也不懂。”

三個人裡,隻有顏良一直在認真地上著這些基礎樂理課。

陸嚴河的原身倒也不是沒上,但他之前在農村待著,基礎太差,完全跟不上。

顏良點頭,說:“行,那你唱吧,我幫你寫下來。”

陸嚴河把《童年》從頭到尾唱了一遍。

這首歌,火遍了大江南北。

它很簡單,不複雜,朗朗上口,幾乎每個人都會唱,成了一個時代的記憶。

越是這樣的歌,第一次唱出來的時候,對沒聽過這首歌的人,越具備一種超越時空的感染力。

陸嚴河在做了很多選擇之後,才選了這首歌。

《同桌的你》是畢業多年以後追憶過往,《那些年一起追過的女孩》搭配著電影才有那個情感震撼,而周傑倫、林俊傑的那些歌,陸嚴河覺得自己一個是年齡不合適,另一個是唱不出那種調調。

翻唱周傑倫和林俊傑的歌手有很多,唱功很強的歌手也不少,但能唱出自己感覺,能讓人覺得不彆扭的,大範圍打動觀眾的,寥寥無幾,穿越之前,陸嚴河也就記得鄧紫棋的《龍卷風》、林誌炫的《煙花易冷》比較火,然後就沒了。

有的歌就是要那個歌手唱,才具備傳播和感染的能力。

陸嚴河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

他不是某種天才歌手,嗓音條件不錯,但也不是周深那種一出口就驚豔彆人的妖孽。

而《紀·念》也好,《童年》也好,都是普適性更大的歌,任誰來唱,隻要不拉胯,歌曲本身所講的內容,表達的那種情緒,隻要經曆過那段歲月的人,都會被打動。

同樣,陸嚴河一個從小在農村、在山裡長大的小孩,十五歲才來到城市,因為參加比賽,幸運地成了一個藝人,結果出道之後又馬上過氣,這樣的經曆,他能承載的歌曲風格太少了。

他唱《紀·念》,彆人不會覺得詫異,因為他正在讀高三。

他唱《童年》,彆人也不會覺得詫異,因為每個人都有童年。

但如果他唱《一千年以後》,唱《雙節棍》,且不說陸嚴河適不適合這些歌,這些歌被彆人聽到,彆人就會覺得這些歌跟他有些格格不入。

陸嚴河把《童年》清唱唱完,李治百和顏良都滿臉驚訝地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怎麼了?”他問。

“這首歌……”顏良撓了撓自己的下巴,“很好聽。”

“嗯,真的很好聽。”李治百也點頭,“讓我完全聽進去了。”

“講的是你自己的童年吧?”顏良問。

——池塘邊的大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

——操場邊的秋千上,隻有蝴蝶停在上麵。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拚命嘰嘰喳喳寫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

……

陸嚴河把榕樹改成了大樹,因為他從小長大的山村裡沒有榕樹。

這首由羅大佑創作的歌,用簡單的幾組描述勾勒了一幅幅與所有人的童年相映照的畫麵。

顏良驚歎地看著陸嚴河,“原來你真的會寫歌。”

陸嚴河:“我不會,隻是這些天一直在自己哼哼,這些旋律就慢慢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

“天才啊。”李治百對他說,“太好聽了,老陸,以後這首歌可不可以讓我也翻唱一下。”

“當然可以。”陸嚴河說。

他感覺到,當他把這首歌唱出來以後,李治百和顏良對他的態度都隱約發生了一些變化,似乎,多了一些敬佩?

陸嚴河說:“我準備拿這首歌去給陳梓妍聽。”

“她要是聽不出這首歌有多好,那是她的問題。”李治百馬上斬釘截鐵地說,“如果這不是你寫的,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爸,讓他幫我買下來。”

陸嚴河笑了起來。

他看著顏良和李治百,想著過去這幾個月他們對他的幫助、照顧,尤其是還有原身記憶裡這兩年的相處時間,陸嚴河一時沒忍住,說:“以後有靈感的話,我給你們一人寫一首,隻要我能寫得出。”

顏良和李治百眼睛都亮了起來。

經過《紀·念》和《童年》這兩首歌,他們倆現在對陸嚴河的創作能力可是非常相信。

“真的假的?不行,我已經當真了,沒有假的了。”李治百立即說,“講真的,這才是我當歌手想要唱的歌啊。”

顏良也充滿了期待。

“我也是。”

“你還擔心自己要是做不了藝人會餓死,你就是光寫歌就能養活自己了。”李治百說。

陸嚴河搖頭,“我不會寫歌,這兩首歌,都是慢慢哼出來的,《紀·念》哼了差不多半年,《童年》也差不多花了四個多月才一點點哼出來,要是靠寫歌來養活自己,我一年就能寫三首歌,還不是要餓死。”

他在給自己提前找一個借口。

他的曲庫不多,用一首少一首,真讓彆人覺得他非常會寫歌,全都來找他買歌,那就麻煩大了,拒絕彆人還挺得罪人。

隻是答應李治百和顏良,給他們一人寫一首,卻是陸嚴河願意的。

這兩個隊友、室友以及朋友,是陸嚴河來到這個世界上以後,真正朝夕相處的人。

而這兩個人也是真的把他當朋友,支持他,幫助他。

陸嚴河早就想要感謝他們,隻是他現在要什麼沒什麼,隻有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曲庫”。

他們都是藝人,也都會唱歌。

給他們一人一首歌,是陸嚴河能夠拿得出手的、最珍貴的禮物。

-

在顏良的幫助下,陸嚴河寫好了《童年》的譜子,回到房間以後,又開始寫《人在囧途》的故事。

這部電影,陸嚴河隻看過兩遍,劇情都記得,有一些印象深刻的台詞也記得,但是要百分之百地複製,那就做不到了。

在挑一個電影故事的時候,陸嚴河就很清楚,要挑一個創意性強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有意思的故事。

於是,陸嚴河就想到了《人在囧途》。

這是一部建立在春運返鄉背景下的公路喜劇。陸嚴河雖然不懂戲劇理由,但也知道這個故事本身就是一個有意思、吸引人的好故事。當初這部電影上映的時候,多少人被笑得眼淚都飆出來,後麵還開發成了一個係列,第二部直接打破了國產電影票房。

他花了三天時間,用兩千字把這個故事寫了出來,然後,給陳梓妍發了一條消息:你好,我寫了一首歌和一個故事,想請你指教。

他把《童年》的譜子和《人在囧途》的故事發給了陳梓妍。

他又說:不知道你明天中午是否有空,可以再當麵聽一下你的評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