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河說:“到時候這部劇,你可不是第一主角。”
李治百:“第一主角算個屁啊,我又沒有非主角不演的毛病,你金鼎獎拿了個最佳男配角以後,周平安都嘟囔著要給我接一個能衝獎的配角。”
陸嚴河:“你不介意就行。”
李治百眼睛一斜,“那這部戲片酬不會少吧?”
“大製作,少什麼少。”陸嚴河相信《魷魚遊戲》在《十七層》播出之後,不可能是一個小製作,也不會少李治百的這點片酬。
這部劇中,兩個中年角色,第一主角當然是李政宰主演的那個,陸嚴河想著找江軍來演。就像連備所說的,因為江軍的知名度和號召力擺在這裡,其他主角必須要找能扛劇、能讓投資方和播出平台點頭的大明星,所以,陸嚴河當時就想到了,年輕男警察的角色找李治百來演,而主角團中的那個年輕女孩的角色則找江玉倩來演——如果玉倩姐願意演的話。
有他們兩個人坐鎮主角團,就不至於在演員陣容上拖後腿了。
陸嚴河:“你反正來了,一塊兒吃個飯吧,餓了。”
“想吃什麼?你百哥請你。”
“那要不就去我們學校食堂吃?”陸嚴河問,“我們學校食堂挺豐富的,很多美食。”
“那走唄。”李治百說完,“不行,我還得先找個地方停車,這裡就是一個臨時停車位,不能停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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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百戴著墨鏡跟著陸嚴河走進振華的校園,兩個人的組合吸睛無數。
儘管振華的學生比較收斂,不太會是那種激動尖叫的表現方式,但掏出手機拍他們兩個人的可不少。
李治百笑容燦爛地跟好些女孩子揮手打招呼。
陸嚴河看他那花孔雀的騷包樣,不禁搖頭。
李治百這家夥就是這樣。
結果,因為李治百沒有振華的校園卡,最後這頓飯是陸嚴河請李治百吃的。
“你們學校食堂的夥食確實不錯。”李治百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那是,早跟你說了好吃。”陸嚴河說,“大家都不怎麼出去吃。”
李治百:“感覺你是真的在享受你的校園生活啊,我一個學期都難得去幾次。”
“你不去學校,畢業怎麼辦?”陸嚴河問。
李治百說:“我那垃圾學校,平時沒有人管你,就考試的時候去考了就行,而且,說實話,我那學校畢業證拿不拿都無所謂,不像你跟顏良,一個在振華,一個在京藝,那都是名校,要是我有這學曆,我爸早宴請四方了。”
他跟陸嚴河一塊兒吃了飯,問:“你晚上是回孜園橋,還是待宿舍?”
“回孜園橋吧,明天周六,也沒課。”陸嚴河說,“不過我得去寢室拿一下電腦,你剛才臨時給我打電話,我著急忙慌地跑出來,還以為有什麼急事。”
李治百:“那怪誰,我一聽你拍戲隻找了顏良,沒找我,我馬上就炸了。”
陸嚴河:“那我也不可能永遠一部戲都把我們三個都放進去啊。”
李治百:“那是你的事。”
陸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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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要跟京台合作一部情景喜劇的消息,很快在演藝圈傳開了。
大家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陸嚴河跟京台要合作一部新戲了,紛紛感慨,陸嚴河拿了金鼎獎以後,資源馬上就跟上來了,還是要拿獎啊。
再一仔細聽合作內容,什麼?編劇?什麼?!8%的收益分成?!
這個消息不可謂不爆炸,簡直把人都給炸翻了。
而周平安也終於鬆口,答應了讓顏良來演這部劇。
陸嚴河說得沒有錯,這是目前唯一一部會同意讓顏良來演主角的電視劇,而是在京台這種傳統大台製作和播放的電視劇。
這對顏良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周平安是一個很會算賬的經紀人,他算得清楚明麵上的片酬數字,也算得清楚一部主角戲給現階段的顏良帶來的隱形收入。
但周平安仍然沒有欣然接受的意思,他跟顏良說這件事的時候,沒忘記給顏良上眼藥水。
“你看看你這個好朋友,說著是給你送主角來演,但說白了還是為了占你便宜,他拿著200萬元一集的酬勞,還拿8%的收益分成,你就隻能拿5萬元一集的片酬。”周平安嘖嘖兩聲,“這算盤打得可真精明啊。”
顏良沉默不語地聽著,一句話沒有說。
周平安說:“這個時候他倒是知道沒找李治百,知道如果是李治百,我怎麼都不會答應的。”
顏良仍然沉默不語地聽著。
等周平安說完,顏良就默默地走了。
五萬一集的片酬是很低,尤其是跟陸嚴河的酬勞一比,都顯得可憐。
可是——
顏良深吸一口氣。
如果沒有陸嚴河,哪個電視台黃金檔播出的劇會願意把男主角給他演?
李治百昨天的話還言猶在耳:“老陸太過分了,這個角色找你演,不找我演,還羞辱我演不出來,他明明就是照著你寫的角色,還怪我演不出來,他怎麼不照著我的性格寫這個角色?”
李治百嘖了一聲,“他對你才是真愛啊,從劇本來說,你才是這部劇真正的男主角,他都隻是個配角。”
顏良抬頭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他沉默的眼眸裡映著天空的藍色。
乾淨,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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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嚴河開始錄製《年輕的日子》第二季以後,其他人都開玩笑,問有沒有適合他們的角色。
陸嚴河笑著說:“預算太少了,請不起各位啊,不過,歡迎大家來客串一下,拜托了。”
陸嚴河打算在每一集都找一到兩個角色,請自己的明星好友來客串。
比如主動請纓的李治百。
關於這部劇的消息越來越多。
比如陸嚴河竟然是這部劇的編劇,比如他作為這部劇的關鍵主創人員,將參與這部劇的選角。
這些消息都在無形之中被大家以不可思議的口吻渲染出了一種傳奇的色彩。
“他才二十歲。”這是最關鍵的,也是引起最大議論的地方。
像陳碧舸、商永周這種級彆的演員,能夠影響到一部戲的創作方向、選角,這都很正常,也已經為業內所接受,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但陸嚴河又不是他們,憑什麼擁有這樣大的權力?
正是這種不同尋常的現象,讓陸嚴河和京台都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而消息也從業內開始往全網傳播。
陸嚴河在跟大家一起錄製《年輕的日子》第二季的時候,沒有看手機,所以不太清楚網上的情況,等他錄完了節目,拿到自己的手機,一上網,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全網討論了好幾天。
有人質疑他寫劇本的能力,有人質疑他扛劇的能力,當然,也有很多人支持他,期待他這部作品,各種各樣的聲音。
不過,這一次保持質疑的人居多。
因為陸嚴河太年輕了,才二十歲,演戲都還沒有兩年呢,就開始寫劇本了。
大家按照常規的經驗去判斷這件事,都覺得陸嚴河再怎麼天才都不具備獨立寫一個劇本的能力。
——內娛真的要完了,一個到目前為止隻播了一部劇,出場不到三集的偶像演員,水了一個金鼎獎最佳男配角,現在竟然就成了一部京台大劇的獨立編劇和核心主演,到底是這個世界比較魔幻,還是我眼睛裡容不下沙子?這個陸嚴河到底是有什麼後台,能拿到這麼誇張的資源?就是連黃楷任都拿不到這樣的資源吧?
有人就這麼說了。
然後,陸嚴河永遠的黑粉頭子鬱江雖遲但到,轉發了這條微博,說:“大家終於看到陸嚴河的真麵目了吧,之前我揭露他人小野心大的時候,你們都說我容不下一個年輕人,現在你們能明白我的心情了嗎?”
然後,鬱江最大的黑粉頭子陳思琦出現了,甩出了一張《跳起來》紙質版和電子版累計銷量突破150萬冊的宣傳圖,說:“我一直理解你羨慕嫉妒恨的心情。”
鬱江反擊:“你們靠著陸嚴河這些人氣和粉絲買單的力量做《跳起來》,撐起這150萬冊的銷量,你以為這樣的欺騙遊戲能夠複製到一部電視劇上麵嗎?”
陳思琦轉發並官宣:“既然鬱江老師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提前官宣好了,這樣的成績能不能複製到嚴河的新戲上,我們先拭目以待,但這樣的成績終於讓我們《跳起來》成功地打動了石夏老師,我們將在《跳起來》的冬日特刊上刊登石夏老師的新作,敬請期待!”
鬱江下意識地要反擊,隨後目光落在石夏二字上,嘴角一陣抽搐。
石夏?!
陳思琦:“我理解很多人對嚴河的質疑,因為他很年輕,因為他從來沒有在大家麵前展示過他作為編劇的能力,這個時候我說再多也沒有用,所以我不多說,大家之後看到這部戲播出以後,心中自有判斷,但對於某些老師抱著過去的恩怨做一些針對性的、引導性的發言,恕我不能坐視不管。”
陳思琦又說:“總有人批評我們,兩個剛畢業的高中生想要做雜誌,以為這是過家家嗎?以為靠著陸嚴河的粉絲就能夠把一本雜誌做下來嗎?現在,這本雜誌已經進入了良性的發展時期,它成功地來到了一周年的時間,總共已經發行了十一期,紙質版和電子版累計銷量突破了150萬冊,而在過去這一年裡,很多的作家前輩都在鼓勵我們,讓我們加油做下去,甚至於很多嚴肅文學的作家老師們都通過各方麵向我們表達對我們的鼓勵,這是我們決定做一本商業文藝雜誌的時候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更彆說,現在我們很驕傲地宣布,石夏老師將他的一篇新作交給了我們,將在《跳起來》冬日特刊上首發。”
陳思琦連著發第三條微博:“年輕意味著沒有經驗,年輕意味著做什麼都會受到質疑和挑戰,但年輕同樣意味著無限可能,用作品說話。”
陳思琦的三條微博以旗幟鮮明的態度獲得了大量年輕粉絲的點讚。
而鬱江在陳思琦這三條微博的轟擊下,又一次被人給噴了。
可以說,陸嚴河受到的種種質疑,都在陳思琦這強有力的回應下,消弭了它帶給陸嚴河的傷害。
主要是《跳起來》的銷量太硬梆梆了,這是陸嚴河和陳思琦兩個年輕人做出來的成績,任何人都抹殺不了的。
既然陸嚴河在十九歲的時候能夠逆潮流做出一本暢銷的雜誌,為什麼陸嚴河不能夠在二十歲的時候,寫出一個熱播劇的劇本?
陳思琦的回應就是讓大家的思維來到了這個位置。
理清基於人生經驗所下意識感到的疑惑和質疑,去選擇給陸嚴河一份基礎的信任,然後,保持對這部戲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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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妍跟陸嚴河說:“思琦真的很適合幫你做公關,每一次你這邊受到輿論的攻擊,她的回應都能幫你恰到好處地力挽狂瀾,她很厲害。”
陸嚴河:“如果不是她幫我回應鬱江,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說。”
“這種事情,你自己當然不能開口。”陳梓妍說,“你記住,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自己去跟人對線,明白嗎?”
陸嚴河點頭。
陳梓妍:“但得益於這件事,你這部戲算是未播先火了,不會缺關注和熱度了,估計很多人都會想要知道,這部由你擔任編劇和主演的新劇,會是什麼樣子。”
陸嚴河低頭輕笑,說:“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這部劇要在京台獨播,都不做網播呢,要是他們知道這件事,估計意見會鬨得更大。”
陳梓妍:“這是一個很冒險的做法,畢竟現在看電視的人真的很少。”
“但是家裡有電視機的還是很多。”陸嚴河說,“我明白胡思維他們想要做什麼,他們從一開始就想好要做情景喜劇,而且是低成本的情景喜劇,把一集的成本控製在五百萬以內,就是為了這樣做。”
“他們想要拉收視率。”
“嗯。”陸嚴河點頭,“等在電視劇完成第一輪獨播以後,再賣給視頻網站播放。”
陳梓妍說:“但也有可能無法把收視率拉起來,這就真的看這部劇的號召力了。當然,要是這部劇真的把收視率給拉起來了,都不說拉到2%,能拉到1%,都會是一個巨大的好成績。”
現在京台黃金檔的收視率平均在0.3-0.6%之間。
收視率如果能夠破1%,那基本上就是當年的劇王了。
網絡時代,傳統電視台的收視率就是這麼拉垮。
除了國家台,其他電視台都這樣。
到時候就是收視率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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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的試鏡定在十月的一個周末。
陸嚴河也是麵試評委之一。
因為前段時間陸嚴河擔任編劇的事情在網絡上鬨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盯著這部劇,知道這部劇不管回頭怎麼樣,但肯定是被關注的熱劇。
不會是無效播劇。
可是胡思維也一早就跟各個經紀公司和經紀人都發出了風聲,這部劇目前隻有一男二女三個主要角色沒有定演員,這一次主要就是為了選這三位,但因為預算有限,所以這一次不會麵向一線演員開展試鏡。
這讓一些動了心思的一線演員又打起了退堂鼓。
而這一點都不影響各個經紀公司的熱情。
哪家經紀公司沒有簽約一些名氣不大的演員,甚至是新人。
對於這一批演員,經紀公司對他們的第一期望都不是賺錢,而是紅起來。
隻有紅起來才能賺更多的錢。
這部劇現在熱度喜人,眼看著是一部很受關注的劇,誰都想讓自己的人上這部戲。
胡思維和白景年被各種找關係,而陸嚴河也因為這件事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甚至還有人托關係托到黃楷任身上來跟陸嚴河打招呼。
黃楷任笑著說:“這也太瘋狂了,沒有辦法,嚴河,是我一個特彆好的前輩,他來找我,我隻能給你打這個電話了。”
陸嚴河也很無奈,說:“黃哥,我們這隻是個小劇組,沒有那麼誇張。”
黃楷任說:“你現在有多炙手可熱,你知道嗎?很多人都跟我打聽你這個戲的情況。”
陸嚴河說:“這是因為大家沒有看到劇本,也不知道是什麼戲,然後就因為我被人質疑鬨上了熱搜,讓這部劇忽然就受關注了,其實真的就是一個小成本的劇,彆人卻說成了大劇,我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黃楷任:“劇本是你寫的,這總沒錯吧?不是謠傳吧?”
“那不是。”陸嚴河笑。
黃楷任:“我就說,之前我還跟你說,讓你寫一個以我們倆為主角的戲,你可是答應我了啊,不要忘了。”
“忘不了,不過,黃哥,我這部劇,你要不來幫我客串一下唄。”陸嚴河嘿嘿笑了一下,說道。
黃楷任:“客串?行啊,你們什麼時候拍,我有時間就來。”
他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
“真爽快,謝謝黃哥。”
“客氣什麼。”黃楷任說。
掛了黃楷任的電話以後,陸嚴河又重新回到了關於這個戲叫什麼名字的煩惱之中。
這些天,陸嚴河一直在為這件事發愁,卻沒有想到一個好的答案。
胡思維和白景年也在想。
但是,大家每每想出一個名字,又給Pass掉,總覺得不行,力度不夠,不夠貼切,差了點。
到了周末試鏡那天,陸嚴河一早就出門,來到了京台。
試鏡的地點在京台。
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他到的時候,竟然已經有很多人在候場了。
放眼望去,候場室裡竟然幾乎坐滿了。都是年輕的演員。
陸嚴河的出現也讓在候場室的人都驚喜地看過來。
“是陸嚴河!”有人輕聲說道。
陸嚴河向他們點了點頭,揮手打了個招呼,就走進了試鏡間。
胡思維和白景年都已經在了。
桌子上擺著咖啡和點心。
準備得還挺貼心。
“我沒有遲到吧?”陸嚴河看到人都來得這麼齊了,一時在想是不是自己遲到了。
“沒有,還有十五分鐘才開始。”胡思維說,“最近關於咱們這部戲的討論可不少。”
白景年笑著說:“主要是討論嚴河的。”
陸嚴河說:“希望這些討論能夠給這部劇播出的時候多帶來一些觀眾吧,也不枉我被這麼多人質疑了。”
“等他們看到你寫的劇本,看到劇播出以後,就知道他們低估你是一件多麼錯誤的事情。”白景年說。
陸嚴河搖搖頭,“隻要他們到時候彆朝我扔磚頭就行。”
“哈哈,怎麼會。”
他們三個人閒聊了一會兒。
胡思維忽然說:“顏良跟溫明蘭已經在過合同了,我們就準備十二月份開拍了,嚴河,你這邊時間OK吧?”
“沒問題,隻要避開我上課和考試的時間就行,尤其是我一月份有兩周考試周。”陸嚴河說。
因為是邊拍邊播的周邊劇,這樣的拍攝方式讓陸嚴河不用像之前那樣,需要騰出連續好多天的時間在劇組待著。
這對陸嚴河來說,時間好協調很多。
胡思維說:“拍攝時間的問題,我們肯定會協調好的。”
白景年又說:“《鳳凰台》應該是會在十一月份播出,我們台把這部劇買下來了。”
陸嚴河有些驚喜,問:“十一月在京台播?”
“對,台網同播。”白景年說,“這樣也有利於咱們後麵這部劇的收視了。”
陸嚴河在《鳳凰台》雖然不是主角,但也是一個有著完整劇情線的主要角色。
這部劇在京台播,肯定能給陸嚴河帶來一些觀眾,而這部情景喜劇跟在《鳳凰台》後麵播,隻要《鳳凰台》不垮,當然能吃紅利。
聊了一會兒,試鏡就正式開始了。
陸嚴河以前都是去試鏡的那個人,他第一次坐在了麵試官的座位上去打量進來麵試的人,這種感受有些奇妙,也有些讓他恍惚。
原來麵試官看待試鏡者,是這樣一種感受。
從人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會下意識地去評估這個人適合哪個角色,哪裡是加分項,哪裡是減分項。有的人給你第一印象不錯,但後麵的表現卻不如人意。有的人給你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但是試戲的時候,台詞功底和表演卻很自然,出乎意料。
儘管現場有攝影機在錄像,但是陸嚴河也還是用紙筆在做筆記。
他的麵前有所有試鏡者的簡曆資料。
每一個人進來的情況都不一樣,有人會引起胡思維和白景年的興趣,被提問,有人就直接試一個片段,就直接讓他離開了。
陸嚴河很少開口。他知道自己其實還沒有那麼能耐去主導一個試鏡,所以隻是默默地坐在旁邊看著,做自己的筆記,記錄下對於每一個試鏡者的印象。
中間休息的時候,胡思維問陸嚴河有沒有印象比較深刻的。
陸嚴河說:“暫時還沒有看到。”
來試鏡的演員,大部分的演技都不是很好。其實本身需要試鏡的片段就不太需要演技,這部情景喜劇對於演員的演技要求也不是很高,陸嚴河一直以為,大家都會給出比較合格的表演,就像他在前麵幾部劇碰到的那些年輕演員一樣。
然而,通過這次試鏡,陸嚴河才發現,原來有這麼多人的表演,連基礎的自然和生活化都做不到,甚至動作僵硬得像一個僵屍的都有。
陸嚴河不想說自己大跌眼鏡了,但實際情況也差不多了。
可再一看胡思維和白景年,兩個人的反應都有一種見怪不怪的坦然自若,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陸嚴河就知道,這就是試鏡現場的常態。
難怪當時羅宇鐘導演到星娛組織試鏡的時候,會對他們那一組的表演大加表揚。
跟今天這個現場的情況比起來,他們當時五個人給出的表演都至少是可圈可點的。
再一想,陸嚴河意識到,他對演員的認知從一開始就建立得有些高於平均水平了。
《黃金時代》《鳳凰台》《十七層》,乃至客串的《三山》,每一個合作過的對手演員其實都是經過精挑細選之後選出來的。
而這才是常態。
陸嚴河什麼都不說,就默默地消化著這一切。
但總算試鏡的過程中,還是出現了幾個讓陸嚴河眼前一亮、覺得還不錯的演員。
也談不上演技好,但就是給他的感覺很真誠,性格似乎跟人物很貼合。
陸嚴河專門做了幾個標記。
這一場試鏡從早上九點半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半,才把所有報名來試鏡的演員看完。
明天還有一場。
陸嚴河隻覺得坐了一天,精疲力儘,太消耗人的精神了。
胡思維感慨:“要不是因為我們預算不夠,就應該找專業的選角團隊來幫我們找演員了。”
對於大劇組來說,很少有導演他們需要負責前麵幾關試鏡的。
往往是由專業的選角團隊提供演員名單,供導演團隊做最後的決定,隻需要再看一到兩次就行。
陸嚴河笑著說:“也許等第二季開始,我們就不用這麼窘迫了。”
-
晚上,跟胡思維和白景年一起吃了晚飯以後,陸嚴河回了學校。
李治百和顏良都不在孜園橋,他也就回宿舍睡了。
毛佳陽在寢室裡舉啞鈴,肱二頭肌十分發達。
見陸嚴河回來了,毛佳陽說:“嚴河,剛才有人來寢室找你,說是你電影史這門課的同學,他說你跟他借了筆記,來給你,但你不在,就直接放你桌上了。”
陸嚴河馬上看了自己的桌上一眼,果然看到了一遝複印出來的筆記。
他點點頭。
“不過,電影史應該是選修課吧?”毛佳陽問。
陸嚴河點頭。
毛佳陽有些詫異,問:“你選修課都這麼認真地要彆人的筆記嗎?選修課不都是隻要及格就行了?”
陸嚴河笑了笑,說:“我是對這門課感興趣所以才選的,分數是其次,主要是對這門課的內容感興趣,上這門課的老師也很有學識,每節課都旁征博引,我不想因為記筆記耽誤聽課,所以就跟彆人借筆記了。”
毛佳陽:“酷哦。”
在學校裡,其實很多關於陸嚴河的流言,什麼他隔三差五地在圖書館出現隻是為了營造自己學習努力刻苦的人設,什麼他愛讀書都是假象,其實很多書都沒有讀過,等等。
哪怕在公開的場合,陸嚴河幾乎是每一個振華學生的偶像。
但是在背後,仍然有人出於不具名的心理嚼舌根。
也許這是每一個名人都無法避免的遭遇。
隻有真正在陸嚴河身邊的人才知道,他對於讀書這件事的熱愛,有多少是出自於本心,又有多少是出自於流言裡的功利目的。
這也是寢室裡幾個人對陸嚴河由衷欣賞和敬佩的原因。
毛佳陽都跟黎曉說過:“我們學校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抱著很功利的目的在讀書,在努力,甚至是刷績點,刷綜測,像陸嚴河那樣單純地對知識感興趣、對書的內容感興趣的學生,我沒見過幾個,一點不像一個藝人。”
黎曉還戲稱過:“我感覺你現在都是陸嚴河的粉絲了。”
毛佳陽點頭,“這麼說也不是不行。”
黎曉:“不都說藝人都是遠觀近臭嗎?真正在生活中跟明星藝人近距離接觸的人,都會打破濾鏡,意識到他也是一個很多缺點的人。”
毛佳陽:“陸嚴河不一樣。”
“嗯?”
“媒體把他吹捧成了一個天才,好像是一個學什麼都不費力的人,可你真正認識他就會知道,他真的是做什麼都投入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和專注,才能夠把每一件事做得舉重若輕。”毛佳陽說,“天才可能招人嫉妒,但我們寢室裡沒有一個人嫉妒他,都覺得他現在獲得的一切是應得的。”
黎曉聽到毛佳陽這麼形容陸嚴河,也很吃驚。
她對陸嚴河了解不多,如果不是因為毛佳陽是陸嚴河的室友,可能她也跟其他人一樣,隻是遠遠地在校園裡見上陸嚴河一麵,或者在校園某個地方跟他擦肩而過,卻不會有任何真正意義上的交集。
那一次她跟毛佳陽一起參加陸嚴河的生日派對,還有些覺得格格不入。
後來聽毛佳陽說才知道,原來那一次的生日派對竟然起源於他提議的情侶活動。黎曉才知道,為什麼在陸嚴河的生日派對上,她們幾個跟陸嚴河一點都不熟的女孩,會出現在一個隻屬於陸嚴河私密朋友圈的內場。
“陸嚴河很真誠的,你就將他當成一個很nice的同學就好了。”毛佳陽不止一次這麼跟黎曉說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