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榮見多識廣,這些年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身後又有衛家支持,也許意識海力量和丹田力量的事情,他比師父更懂,等他回來後,你們師兄弟好好談談。”
郭威說道。
“好。”
褚林光點著頭,他明白楊少榮這些年經曆不少,也許修為不如郭威,但見識卻不一定。
師徒倆從後院出來。
回到中庭,見到黑虎和王超在切磋武藝,黑虎氣海小旋渦修為,又將十二路鐵山刀法,練得有模有樣,在郭威的督促下,已經找到了人刀合一的共鳴節點,他的勢能力量是一股聲音,聲音來自刀鳴,能夠讓刀鳴聲穿金裂石,衝破敵人的耳膜,形成頭皮發麻的音浪。
不過黑虎對這股力量的掌握,還不夠嫻熟。
雖然實力高於王超,但戰鬥水平和當初在麥田地上,遇到的江洋大盜菜頭李差不多,而這兩年王超修為雖然沒有較大變化,但當初在白陽縣就能和菜頭李拚得兩敗俱傷,讓褚林光撿了個便宜。如今兩年多過去,王超已經能取得壓倒性的勝利,所以修為力量不如黑虎的他,卻能憑借戰鬥經驗,和各種狡詐的技法,讓黑虎久攻不下。
而黑虎心性浮躁,雖然有郭威嚴厲教導,卻始終改不了這個性子,一旦事情陷入僵持,便會自亂陣腳。
終於王超抓住機會,連續三次虛晃變招,故意戲弄起了黑虎,黑虎惱怒之下,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刀鳴聲,鼓動聲音勢能往王超中路連斬。
王超利用矯健的步法,連續躲過,待到黑虎招式一輪劈完,便蓄足力量,從左側進攻,往黑虎腰腹劈斬過去,黑虎剛要防守,怎料王超又隻是虛晃一招,關鍵是一招小鬼探路,往他腳踝攻去。
黑虎猝不及防,一躍三尺高,結果王超又是虛晃,真正的殺招是海底撈月,一股寒光向黑虎擋下席卷而去,黑虎大驚失色,隻來得及將長刀往下壓,險而又險的擋住王超那一刀,卻也因此上半身防禦出現破綻,王超眼疾手快,一腳踹在黑虎胸口上,把黑虎踹飛出去,滾到了郭威和褚林光麵前。
褚林光一臉詫異的看著王超。
都說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
王超雖然修為不怎麼樣,沒有學會郭威的飛葉蓮花槍,但一身偷奸耍滑的手段,沒有郭威教導褚林光才不信。
剛才的幾次招式變換,前不久殺了古兒汗後,師徒兩人坐下來談心,郭威就曾演示過,教他偷襲殺人的關鍵是一擊必殺,一旦不能得逞,陷入包圍,要學會示弱,像王超剛才那樣迷惑敵人,抓住敵人破綻,飛快殺出重圍。
顯然郭威的武藝王超沒學到幾層,卻把郭威的各種手段銘記在心,回想當日在麥田地遇見王超被菜頭李追殺,王超一聲快去通知如來佛祖,就讓猝不及防的他被菜頭李盯上,差點讓他丟了性命。可見王超不僅懂得如何在搏擊中取巧迷惑敵人,更加知道如何利用周圍環境,幫助自己扭轉乾坤。
而這也是性格使然。
偷奸耍滑,故弄玄虛,用在合適的地方,也是一種優點,褚林光並沒有因此小瞧了王超。
無論王超伎倆多麼下作,隻要他心懷忠義,孝敬郭威,那他便是自己的師兄。
“師父,王師兄耍詐。”
黑虎不服。
“狗改不了吃屎。”
郭威怒道。
“王師兄,你聽到沒有,師父在教訓你。”
黑虎得意一笑。
“砰!”
郭威聞言一腳踹在黑虎屁股上,指著楊小寧邊上一塊空地道:“滾到那邊去,和小寧站在一塊,一起練習樁功,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停下。”
“啊?”
黑虎拉長著臉。
“啊什麼?”
郭威黑著臉。
“沒。”
黑虎不敢多言,和楊小寧站在一塊,練習起了樁功。
“師父,您和師弟聊得怎麼樣?”
王超把長刀放回落兵台,走到褚林光和郭威跟前笑道。
“黑虎見識淺,你才能占到便宜,要想中榜,還得提升內在功夫,把鐵山刀法練一百遍。”
郭威板著臉道。
王超喜歡偷奸耍滑,在白陽縣已經出了名,誰不知道他王捕頭有一身戲弄人的把戲,但無論是何種伎倆,一旦被人識破,沒有高深的武力傍身,都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郭威很頭疼。
他六個弟子,各個性格不一樣。
楊少榮成熟穩重,跟在他身旁年份最多,也是他最喜歡,最寄予厚望的弟子,一開始就把他當成兒子養,想把郭芳許配給他。而楊少榮也不負所望,在會試脫穎而出,為他揚名立萬,然而正當他為楊少榮高興時,楊少榮卻和衛芳華修成正果,儘管他已經釋然,可內心每次想起還是會泛起一層漣漪。
二弟子吳飛鴻,性格狠厲,做事不顧一切,若非楊少榮壓著,可能會惹出不少事端來。
三弟子李木榮則沒有多少主見,好在勤勞刻苦,忠厚老實,有楊少榮指引著,倒也不會出什麼事。
四弟子王超則是聰明過頭,身旁一大堆狐朋狗友,整日渾水摸魚,把所有的聰明勁,都用在了偷奸耍滑上,最終隻考中了武秀才,若非楊少榮收留,他失去的可能不止一隻耳朵。
至於五弟子黑虎,誌向遠大,野心勃勃,一心想著建功立業,加官進爵,讓老黑家雄起。結果差點成為了酒街的混混頭目,心浮氣躁,急功近利的他,這三年已經不止一次讓郭威怒火攻心,若非他內功深厚,可能早已被黑虎氣得走火入魔。
而褚林光,郭威從他身上看到楊少榮的影子,不僅守心功夫了得,而且知恩圖報,勤學苦修,能將一件事情做到極致。郭威現在對他是無可挑剔。唯一讓郭威苦悶的是,他覺得褚林光會漸漸遠去。不過弟子青出於藍,是做師父的榮耀,郭威既害怕那一天到來,也盼著那一天早點到來。
“是。”
王超老實照辦,他早已明白郭威雖然嚴厲,卻是為了他好。
楊少榮要和吳飛鴻以及李木榮操練兵馬,尤其是武考時期,更要身先士卒,時常帶領兵馬出去巡邏,不能輕易離開,師兄弟三人這幾日一直沒回來。
在隨後的幾天,褚林光嘗試與丹田中的力量建立溝通,讓自己能夠更好的運用小紅馬力量。
兩天後,貴客來訪。
是嚴成都和嶽宣帝以及陳晉齊仕偉高一幕林龍德等人。
一行人來到都尉府,兄嫂衛芳華熱情款待,讓後廚準備了一大桌酒菜,並將珍藏的佳釀拿出來,讓褚林光他們喝個痛快。
酒足飯飽後。
陳晉說道:“我和嶽宣帝都打算再等三年,在參加鄉試。”
“以我們兩人的實力,就算能夠中榜,也得不到好成績,更無法在會試中脫穎而出。”
嶽宣帝附和道。
“我也打算三年後再參加鄉試,會試和鄉試隻隔半年時間,我還沒有充足的時間準備。”
高一幕跟著說道。
“我和褚兄弟一樣,都打算參加今年鄉試。”
齊仕偉說道。
“我也準備參加。”
嚴成都附和道。
“你哥都等了三年,你為何不等等?”
林龍德一臉奇怪的看著嚴成都,大夥也都一臉好奇。
“我哥天資卓越,誌向遠大,三元及第是他一生所求,我資質遠不如他,就算再等三年,也不可能奪得解元,還不如儘早參加武考,為朝廷建功立業。”
嚴成都解釋道。
“嘶!”
聞言,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三元及第,是在鄉試中獲得解元,又在會試中獲得會元,在殿試中獲得狀元,許多人隻以為嚴臻當初等待這一屆科考,隻是為了旗嶺總督府的解元身份。
沒想到所有人都小瞧了他,嚴臻竟然有如此氣魄,是衝著三元及第過去。
會試和鄉試隻隔半年,殿試和會試又隻隔一個月,以嚴臻的天賦,三年前若是參加鄉試,或許也能取得名列前茅的成績,但想在會試和殿試中脫穎而出可沒有那麼容易。
如今他經過三年蟄伏,一身武藝深不可測,三元及第對他人來說是妄想,對嚴臻來說或許真的可以拚一下。
“如果令兄完成三元及第,咱們這些旗嶺總督府的考生,走出去也臉上有光。”
陳晉感歎道。
“來,預祝你哥旗開得勝,三元及第!”
嶽宣帝舉起酒杯道。
“好,預祝嚴臻旗開得勝,三元及第!”
“為咱們旗嶺總督府爭光!”
眾人紛紛舉杯慶賀,若是旁人妄想獲得三元及第,大夥可能會恥笑一番,但得知是嚴臻有這樣的目標,大夥雖然有懷疑,但更多的被嚴臻那樣的豪氣所折服。
“我替我哥謝謝你們。”
嚴成都站起身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林兄,你呢?”
喝完酒後,褚林光看向林龍德。
“參加,如果能夠中榜,我也會參加會試,假如會試落榜,那我便等幾年繼續參加會試,我們林家出不了武狀元,無論如何也要出個武進士。”
林龍德很單純的說道。
道試,鄉試,會試三關,隻要年齡合格,無論落榜多少次,都能一直參加。
但有些人為了讓履曆好看,仕途通暢,可能會隱忍蟄伏,做好充足準備後,一鼓作氣,連通三關,進入殿試會場。
武秀才,武舉人,武貢士,武進士,這是每一個武考生的榮耀。
褚林光不奢求自己能夠連中三元,但成為武舉人後,他勢必參加會試,獲得武貢士功名,讓自己走進殿試會場,最終成為一名武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