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榮!”他昂著頭,眉宇之中俱是得意:“你沒想到吧?”
然後他又高傲的對著郭榮身後的少年問道:“王安,你想和我做對
嗎?”
少年嚇得連連搖頭,退到一邊,連話也不敢說,隻能低著頭。
“哼!”高冷男子哼了一聲,便沒有再管那叫王安的少年。
他今日來此,隻為一件事情——複仇!
於是,他再次看向郭榮,隨後,他就勃然大怒起來:“大膽庶民,見到本官,居然不跪?”
說著,高冷男子就從自己腰間的玉帶上,鄭重的取出一方黃銅所鑄的官印。
官印精美無比
,根本不似匠人鑄造。
其上有著城池虛影浮現,溪流、山川虛影縈繞,其中更是仿佛傳來了無數的人聲,似有一座繁華市邑就在眼前一般。
這枚官印一祭出,郭榮身後的少年就已經滿臉煞白。
“竟是縣尉之印!”
“縣尉乃是從八品的職守!”
“三師兄,居然得授了從八品的縣尉之職守,已經能調一縣人道願景,鎮壓奸邪了!”
“百年來,大燕玄國,恐怕也就不過十餘人能以區區秀才,就得授從八品之職守!”
“看來,三師兄不是遇到貴人提攜了,就必是得到了上官賞識!”
一念及此,王安的心就落入深淵,渾身冰涼了。
縣尉之印,可是彙聚了一縣百姓日日夜夜的祈願,更得法家大能加持,與法網相連。
必要之時,可以借來郡府,甚至玄國法網之力。
彆說是阿榮這樣的肉體凡胎了,恐怕便是聖地之中,踏上問道之路的修士,也會被這充盈著人道祈願之力的官印鎮壓!
說不定,自己也會被殃及其中。
王安頓時就有些手腳發涼,心中難免懊悔今日為何要來此趟這渾水!
“庶民郭榮,跪下!”
“在法網麵前跪下!”
高舉著官印,高冷男子大聲嗬斥著。
官印上的城池虛影,受此刺激,一下子就大放光明,無窮威壓立刻壓向郭榮。
官印上更是隱隱有著千百人在齊聲嗬斥:“罪人!跪下!在法網麵前跪下!”
王安見此,嚇得急忙向地上一滾,躲開那官印光芒籠罩之地。
他知道,若被其照上,哪怕自己不是目標,也難免被鎮壓!
“阿榮……不要怪我……我也救不了你……”王安在心裡哀歎著:“法網無情,不彆親疏,無論貴賤……非大能不足以對抗……”
“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學生而已,也就是父祖曾經在安陽郡做過吏員,侍奉過一任郡守……”
“明年今日,我必為你多燒紙錢祭奠,免得在下麵太過淒苦……”
但當王安抬起頭,看向郭榮時。
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在那縣尉之印麵前,在千百人的嗬斥中,在一縣人道祈願的重壓下。
本該被直接壓垮,立刻鎮壓,連話都不能說,隻能俯首認罪的阿榮,依然站在原地,依然保
持著微笑。
仿佛,那縣尉之印,法網之威,就如同笑話一般。
王安傻了!
他可是曾親眼見過,本地的縣令,手持官印,將一位聖地外門弟子,直接鎮殺的場景!
法網之下,一切神通,儘皆封禁,煌煌人道,如獄如嶽。
那已踏上問道之路,有著神聖之力的聖地外門弟子,連反抗都不能,就被直接鎮殺!
血肉和骨頭都被震碎,首級更被掛到了縣衙的
官署前示眾!
“這……怎麼可能?!”王安驚呼著。
“你竟敢抗法?!”高冷男子也楞了一會,旋即就暴跳如雷:“抗法者死!”
於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從自己的身體之中喚出了一個小小的文字。
正是他此番考中秀才所依仗的文字:刑!
“刑,惡之末,法之果也!”他大聲一喝:“去!”
便將這文字打入那縣尉官印之中,霎時官印就變得通紅起來,城池虛影上,更出現了一個刑場,麵目模糊的劊子手,持刀而立,千百人的聲音從中齊齊呐喊:“觸法者刑!”
王安見到這個場景,嚇得連腿都在發抖了。
“慘了!慘了!”
“三師兄居然轉修了刑獄,更將自身道理,煉為了一個‘刑’字!”
“學院的藏書中有記載,倘若法家之士,將自身道理煉為一個字,再得職守,就可以兩兩結合,施展出神通來鎮殺奸邪!”
“三師兄如今所用的,恐怕就是傳說中的千夫所指!”
“這可是本縣縣尉,也沒有掌握的神通!”
千夫所指一出,立刻就能指定一個或者多個人為目標。
而人道祈願之下,法網威壓之中,恐怕就是聖地的真傳,也要退避三舍!
因為,那已經不是和人對抗了!
而是與一個縣,一個郡,甚至一國的法網對抗!
數萬、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生民的祈願,加諸在一起,比任何仙山都高,比任何事物都重!
不是純陽大能,根本沒有力量正麵抗衡這樣的人道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