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喻頓覺狼狽,下意識想往後退去,又意識到現在是大庭廣眾之下,強行穩住身體,不讓自己表露出異樣的情緒。
陸棠雪視線不經意間從他袍下掠過,內心哂笑。
原來十五歲的太子殿下是這樣的。
稚嫩得甚至不需要多加撩撥,隻消靠近,他就如臨大敵,丟兵卸甲。
薛喻覺得喉嚨有些啞,他喉頭滾了滾,問道:“你想我怎麼幫你?”竟是連吾都忘了說,自稱為我。
他自小學習孔孟之道,深知美色是穿腸毒藥,即便同齡人身邊早早有了美婢妾室侍奉,也未曾放縱自己在此事上消磨意誌。
原本薛喻以房中無通房婢女為傲,如今卻覺著倒還不如有了好,否則也不至於在她麵前丟人至此。
他有種錯覺——倘若陸棠雪再看他一眼,說不定他真的會當眾失態。
幸而她沒有。
陸棠雪移開了視線,讓丫鬟將落地的風箏撿回來。她愛惜地撫摸著風箏表麵,道:“紙鳶墜地,全因風力尚微。如若清風可托,定可與白雲共飛。”
自上次陸觀榮一事,薛喻特地打聽了陸府的情況,深知她處境不佳。
他也摸了摸紙鳶:“骨架輕而穩,工藝的確極好。不過方才陸姑娘已經讓它飛得夠高夠遠,水滿則溢,隻道是身高休更上,更上便孤危。”
言語中告誡之意明顯。
女子微微展顏,眸光清冽,叫人忍不住陷入其中:“殿下說得是,那便不叨擾殿下了,民女可以自己接著放。”
說罷,她伸手按住那根風箏線,不經意間與他肌膚交疊,隻此一瞬,陸棠雪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紙鳶無可借,隻憑一線上青天。”
她柔嫩的指腹輕輕在他手背上摩挲,不等薛喻回過神,那抹柔軟的觸感已經遠離。
陸棠雪自知不討人喜歡,領著婢女走到更偏僻的地方去,獨自放起風箏。見她這邊結束,其他貴女也開始蠢蠢欲動。
薑翠微在背後用手肘碰了碰陸婉盈,小聲催促:“快點,再不說話太子就要走了。”
見到太子的機會實在太少,哪怕她臉皮子薄,也不得不抓住這次時機。陸婉盈終於鼓起勇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