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眸子,沉沉的視線鎖住屏幕。
照片有點糊,他認出來,前幾年他和幾個大兵在毒梟老巢做任務死裡逃生回來,開了瓶酒慶功。拍照對他來說就是找死,他這人惜命,也不會讓人留有自己的照片,這肯定是偷拍的。
衛稚魚手上有他照片不稀奇,這方便找人做他,免得有人跟她搶家產,不過...
他盯著那張舊照,薄唇輕啟,帶著些疑惑,“衛稚魚?”
他確實好奇,可惜人已經死了。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這次再輸錯的話,直接就鎖機了,衛焰青明智地點開忘記密碼,裡麵設置了三個密保問題,是很常見的默認那種:
您配偶的姓名是/您寵物的名字/您最愛的奶茶?
衛焰青黑著臉看完,忍不住操了一聲。
誰他媽知道她養的狗叫什麼名字。
剛要去問李林玉,衛焰青聽見蘇照錦叫她,不耐煩的表情收了起來,朝蘇照錦走了幾步,聲音柔和,“怎麼了?”
蘇照錦鼓了很大勇氣,雖然剛剛開車間隙,李林玉低聲拿她以前的事情威脅她,但是衛稚魚救過她,她必須要告訴衛稚魚的哥哥真相,她低著頭,烏黑的頭發順著落在鎖骨上,“我剛剛暈倒了,沒有來得及說,你們救回來的那個...不是衛稚魚,衛稚魚應該還在學校...”
她有些羞愧,可一想到A大的狀況,急切起來,“你們快回去找她,應該還來得及!”
衛焰青忍住聽女人哭的不耐煩,就像一個沉穩兄長安撫快要落淚的蘇照錦,聲若琳琅環佩,極其紳士,“居然是這樣,你放心,我馬上就回去,不要哭了好嗎?”
蘇照錦一直小聲抽噎著。衛焰青餘光落在她的男式外套上,明顯是江聿川的,他摁下內心的不悅,撇開視線,不動聲色又拿出一支煙。
蘇照錦不太喜歡煙味,找了理由離開,衛焰青目光悠長地盯著蘇照錦的背影,白襯衫短裙子,黑長直,標準的清純女學生,他對這類清湯寡水的其實不感興趣,在緬三角那邊,什麼花樣的他沒見過。
他對蘇照錦沒什麼很深的感情,但這個人,必須得是他的。
在緬三角的最後一年他出了個任務,命都快沒了,他這人怕死,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像他這種人死了肯定就是下地獄,他媽的老天爺不會給他什麼好命,死很冷很痛的,會被埋在底下十八層,下到很深很冷的地方,他冷的快沒意識了,本能地拽住最溫暖的的東西,死死不撒手。
那個聲音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一聲聲地把自己從地獄邊緣拽回來。
事後他醒來手上隻有一個絲巾,看材質是批量生產的那種,印著A大誌願者,他順藤摸瓜找到那天那個人的名字——蘇照錦。
在那個女生艱難撐起他的時候,她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即使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那天他沒有睜開眼的力氣,依舊緊攥著那個女生的纖細的手腕,他怕死,像是溺水者看見海中浮木一樣,拚儘一切抓住了自己的希望。他聞到一種香味,很淡很淡,瞬間就讓人安了心,他對香沒什麼概念,可後來一聽到女人們討論香水之類的話題,他總是會想到她。
衛焰青道上赫赫有名,多少人要攀他,再有這一張令女人們為之神魂顛倒的臉,不乏有人送床伴,也不乏自己送上來的,衛焰青雖說嫌臟病懶得碰,但身邊總得有幾個女人充充門麵。論長相,他好妖豔濃顏那一口的,看著眼睛舒服。
但那天不管是因為瀕死的錯覺還是什麼,衛焰青他動心了,這種感情很陌生,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動了心用了情,這種情緒一旦在心裡紮根,扒出來就是血淋淋的。
後來老爺子找到他讓他回國,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就是想回來用個敞亮的身份,問問那個女生,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哦,那個女生叫蘇照錦,他老是忘。
雖然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衛焰青見到蘇照錦本人內心也沒有多大的波動,但是這兩年他為的就是她,他才不管他喜不喜歡,蘇照錦本人喜不喜歡,他就是要得到她,之前算命的說過,他這種人薄情到極致也偏執到極致,命中注定有一死劫,痛苦到極處,他嗤之以鼻,不以為意,絲毫不見改,反而變本加厲。
去蘇城市政府接救那些領導人的車隊早就回來了,眼看車隊將要集齊,耳機裡麵老唐和其他人已經開始委婉催他下達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