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隻高級藍瞳喪屍是衛稚魚的跟班?
即使在垂死一刻,他心中所盤算和貪婪的,依然是衛稚魚的力量。
對方將要結束戰鬥的時刻,衛焰青扶牆站起來,捂著肋骨斷掉的地方,警惕地望著它,拿起彈夾空空如也的槍,呈現出防備的姿態。
五步、四步、三步……
因為它在向他靠近。
熟料它在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將手裡那顆眼球遞過去。
見衛焰青不接,它撓了撓那半拉頭,不知如何是好,又把眼球往前遞了遞,努力地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見衛焰青還在死死地盯著自己,它隻能彎腰,把它的眼球放在地上。
它不知道,在它彎腰的過程中,衛焰青若有所思地將視線挪至它的致死點——流淌著晶藍髓液的脊柱。
越是高級的喪屍就越是能夠控製自己,但是血腥和殺戮依然是它們的本性。
“你為什麼不傷害我?”
藍瞳似乎通人語,拿了根小棍在地上比劃,衛焰青看了半晌,才看出來畫的是一條魚。
“她讓你保護我?”
小藍點頭。
“為什麼?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衛焰青想要靠言語達到自己目的的時候,總是明眸善睞的。
小藍搖頭。
“既然我這個哥哥這麼重要,為什麼她不親自來?”
小藍發不出人類的聲音,隻能用簡單的嘴型來表意,衛焰青在緬三角那邊前幾年什麼都學,唇語也學個七八分,他看懂之後,眉眼微吊,“更重要?”
“什麼更重要?”
小藍搖頭。
隻要一提起或者是見到衛稚魚,他的血流和心跳好像就會因為常年習慣性的仇怨而加速。
他現在肋骨不知道斷了幾根,心跳更因為疼痛加速,提起衛稚魚,他略微不舒服。
因而關於她的這個話題,衛焰青目前也無暇深問。
“最後一個問題。”
衛焰青緩慢說,邊說著,他邊向小藍靠近。
小藍被這忽如其來的靠近嚇得後退,往後蹦了幾步遠,大霧和暴風雪讓它分辨不清衛焰青的表情,隻能聽清他的聲音散在咆哮的暴風中,近似於循循善誘。
“她做了什麼,讓你這麼聽她的話,告訴我……告訴我可以麼?”
小藍嚇了一激靈,它知道眼前這不是個好東西,學著衛稚魚的樣子指他,“你,壞!”
它還能說話麼?
這就更有意思了。
對講機提示音傳來,衛焰青這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移開,“什麼事?”
“小衛長官,小魚找到了麼?她好像感覺到你有危險,直接跳窗戶就去找你了,你見到小魚了麼,她連對講機都沒有來得及拿,現在我聯係不上她!研究員那邊還等著小魚呢,時間緊促,還沒來得及通知你,機場研究員指名要見小魚,否則不肯跟軍方離開。”老唐道。
“機場研究員為什麼要見她?”衛焰青問道,“是爸爸知道她的事情了麼?”
“還不確定,一切要等到接到人才能分曉。”
“機場這邊我來解決。我會讓他乖乖跟軍方走。人你去找,時間允許的話,你先打電話給老爺子打探一二。”
老唐這邊迅速給衛總司令打電話,旁敲側擊之後,確定他對衛稚魚事情毫不知情。
衛總司令很在意女兒的安危,想要和衛稚魚講話。
老唐搪塞道,“小魚睡了,等她醒了,我讓她回電話。”
“小魚怠懶慣了,隨她。讓她彆亂跑,告訴她我這邊職務交接之後就去看她。”
老唐道,“您看彆了吧,蘇城目前已經全麵鎖城,是座危城,您不妨等危機解除再來。”
衛總司令歎了一口氣,“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把小魚當親閨女對待,沒有誰比我更在乎她。”
“是是是。”
應付完衛總司令,老唐給衛焰青那邊知會了一聲,衛焰青嗯了聲。
掐掉後,衛焰青發現那隻藍瞳喪屍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唯餘地上那顆晶亮的藍瞳眼球,他上前拾起,端詳了片刻之後收起。
機場原先密密麻麻的屍潮早因藍瞳的到來而逃竄分散,此時隻剩零散的幾隻遊蕩。
比起之前那個規矩約束的世界,衛焰青感覺到,他似乎……
更喜歡喪屍群體內存在的這種憑借力量征服一切的暴力秩序。
他通知王剛等人迅速接人。
本以為頭等艙那位非不見衛稚魚不跟軍方走的研究員不是個善茬,熟料在衛焰青念完“沈懷瑜”這個名字之後,那人隻點頭嗯了一聲,示意是本人。
並未多做為難。
沈懷瑾姿貌過人,身影頎長,帶著個無框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眉眼之間似乎有淡淡的憂愁,標準的研究專員麵貌。
他對衛焰青點了個頭,隻說了句辛苦了,便領著其餘研究組員隨軍方進入接待專車,並未因為沒有見到衛稚魚而刻意為難,甚至提且未提,這倒讓做足準備的衛焰青意外。
沈懷瑜……
衛焰青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見過,但肋骨斷裂的疼痛讓他無暇多想。
受傷對衛焰青來說是家常便飯,他隻是讓後勤醫務人員簡單處理,完成固定後,衛焰青凝視蘇照錦清麗的眉眼,緩緩問道,“在這之前,蘇小姐似乎不認識我?”
這句沒有任何鋪墊的話讓正在收拾醫藥箱的蘇照錦有些沒頭腦,“我,應該認識衛長官?”
衛焰青淺笑,“興許是認錯了,之前蘇小姐身上的香水味,像極了三四年前在國外見的故人所攜。”
國外?
之前身上的香水味?
蘇照錦一臉懵。
為了獎學金與保研京都頂尖大學,她學醫這五年,是宿舍、圖書館、實驗室和醫院四點一線,彆說出國,她連蘇城都沒有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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