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關仕安便會在一旁翻白眼,默默看她哭。隻有蕭天澤會過來安慰她,有時會摸摸她的頭,給她一顆糖;有時則將釣竿給她,親自教她釣魚。
後來,關芷晴的父母離異了,關仕安被留在了京城,她則被母親帶回了蘇州。從此之後,她再沒見過蕭天澤。
前幾年,關芷晴的母親因病去世,關家擔心她無人照拂,關老夫人便親自南下蘇州。怕關芷晴突然離開不適應,關老夫人先陪著她在蘇州生活了幾年,兩人建立起祖孫的感情後,才一起回了京城。
關芷晴回到京城老宅,關仕安天天不著家,他父親已經新娶了妻子,還有了新的兒子和女兒。她被迫去熟悉這陌生的一切,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被哥哥欺負時的場景,心中害怕很被再次拋棄。
關芷晴在舊居陷入同樣的困境,突然就想起了蕭天澤,那個會給她糖吃、柔聲安慰她的哥哥,一想到他,她心底的害怕便消散了幾分。
關芷晴詢問祖母蕭天澤的事情,關老夫人零零散散說了一些,又答應她,過段時日帶她去侯府玩。
關芷晴終於如願所償,見到蕭天澤的第一眼,便認出了他,他同小時候長得很像。
相隔了這麼多年的時光仿佛在一瞬間急速地拉近,近得沒有絲毫縫隙。
關芷晴靜靜看著蕭天澤,突然生出一種有種錯覺,好像同他沒有交集這十年的時光不複存在,他還是她的天澤哥哥。
太夫人拿起十五上午送過來的煙山秋景圖,道:“這是澤兒畫的畫,你瞧瞧。”
關老夫人接過,細細地看,嘴裡不住誇讚:“這山巍然聳矗,氣勢磅礴,這瀑布飛流而下,乾淨利落,煙霧繚繞,山腰上的行人和馬匹半隱半現,我這個不懂畫的人都覺得身臨其境。”
太夫人笑說:“你誇得過了,這畫不過是他閒來無事塗鴉玩耍的。”
關芷晴也湊過來看,半晌後道:“我外祖父家也收藏了很多名家字畫,現下覺得都不及天澤哥哥畫的這幅應景。此時是秋季,若是祖母出過遠門便知道,山林的景色與這幅畫上的景色一般無二。”
蕭天澤禮貌性地微笑,並沒有接話。他想起前段時間祖母就同他說過,要邀請國子監家的關二小姐來家中玩,沒想到今日找他要畫,是為著這事。
太夫人端起茶杯往裡吹了吹,道:“這秋日風景盛好,我們府上花園裡開了好多菊花。本想親自帶你們去觀賞,但我近幾日身子有些不便,不如由澤兒帶你們一塊去瞧瞧。”
關老夫人看了太夫人一眼,道:“我許久未見老姐姐,隻想同你說說話,看花便讓兩個年輕人去。”
關芷晴偷看了蕭天一眼,臉上浮起一坨紅暈,拉起關老夫人的衣角,輕聲道:“聽祖母的。”
寧暮雨在一旁聽著,怕被發現,便用力抿起嘴,壓住唇角的笑意。又突然意識到自己帶著麵紗,沒人發現得了,便咧開嘴笑。
十五在旁飛速盯了她一眼,她笑盯了回去。蕭天澤側身來端茶杯,冷不丁瞥了她一眼,她打了個寒顫,收起了笑容。
茗心走了過來,道:“太夫人,午膳已備好。”
太夫人拍了下腿,道:“你看我,高興起來光記著聊天。真是越老越糊塗,妹妹不要怪我怠慢。等用完膳,你們再去看花,正好消食。”
***
秋天午後的陽光是屬於小貓的,那般慵懶舒適,曬得人骨頭發酥。
寧暮雨半眯著眼睛,跟在蕭天澤和關芷晴身後,穿梭在花叢間,聞著花香,瞌睡連連。
關芷晴突然停住腳步,低頭去聞花香,蕭天澤也跟著停了下來。
寧暮雨還在瞌睡,若不是十五拉了她一把,顯些就要撞到蕭天澤身上。
十五對著她擠眉弄眼,滿臉不滿。寧暮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