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芷晴走到蕭天澤身前,行了個禮,又將手中的紅梅花伸到他麵前,笑著道:“好久不見,天澤哥哥。”
蕭天澤看著眼前那還沾著白雪的鮮紅花瓣,愣了愣神。
關芷晴抖了抖身上的雪,解釋道:“聽說天澤哥哥最喜歡花了,我想著今日要過來,一大早便去院中折了這些。上麵還帶著香味,你聞聞。”
蕭天澤眉頭輕擰了一下,半晌後道:“我不喜歡花。”
寧暮雨沒想到他話說得如此直白,心跟著猛抖了一抖。他喜歡花這件事,可是她親口告訴關芷晴的!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趁機偷偷看了關芷晴一眼。
關芷晴似有些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怔怔望著蕭天澤,唇角突然牽起一絲比藥還苦的微笑。
尷尬的氣氛在空氣中流轉,寧暮雨飛速地轉動腦筋,及時打了個圓場,“奴婢記得太夫人屋裡有個白玉瓶,要是這紅梅插在裡麵,定然很美。”
關芷晴臉上沒了表情,側頭看了寧暮雨一眼,眼神中帶著若有似無的慍怒,隨後將花束扔到她懷裡。
關老夫人來到廊下,丫鬟將禮盒交給蕭天澤,十五接了過去。蕭天澤對關老夫人見了禮,道:“路上下著雪,還勞煩祖母跑一趟。”說罷引眾人進了屋。
關老夫人邊走邊道:“前段日子我病著,便沒有來府上拜訪。好久不見你祖母,今日又是她壽辰,不管如何我都要過來一趟。你這些日子可好?仕安那小子整日在府上念叨你,你有空便來府上坐坐,也替我好好管教管教他。”
關仕安是關家的嫡長子,出生在門風正派的關家,但不僅沒有繼承他父親的凜然正氣,反而整日吊兒郎當,遊手好閒,活脫脫長成了紈絝子弟模樣。因為幼時的關係,關仕安與蕭天澤處成了朋友。正所謂近朱者赤,關老夫人想著孫子若是能夠多跟蕭天澤待在一起,沾染一些蕭天澤身上的讀書氣也是好的。
事實上,關仕安從前並不像關老夫人口中那般需要人管教,隻是他父母的和離對他產生了極大影響,他便成了彆人口中那不著邊際之人。在清醒中讓自己糊塗的人,其實沒有人能夠管教,隻有自己想通了,一切便會回歸正軌。
蕭天澤應著聲,引了關老夫人和關芷晴入內。寧暮雨抱著紅梅,在廳內將花交給了茗心。
侯府內備的是家宴,席麵就設在了幽篁齋內。
三個孫子在宴席上給太夫人獻上了壽禮,太夫人看著一家人齊聚一堂,心中又是喜又是憂,拉著關老夫人的手感慨了一句:“我們家這三個小子,天全和天恩都已經成了家,無需我再操心,唯獨剩天澤一個。他的終身大事若了了,我這輩子也算圓滿了。”
關老夫人道:“老姐姐莫太操心,你家二公子人品高潔,克己守禮,長得又一表人才,不愁找不到門當戶對的好姑娘。”
太夫人歎氣,“門當戶對固然重要,但是也要看樣貌品行。他這孩子挑剔得很,若是那麼容易的事,我也就不操心了。”
關老夫人感同身受,“我們家也有兩個魔王,仕安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了,還貪玩著,成天要他父親念叨才行。”又拍了拍關芷晴的手,“我這孫女兒吧,如今也十八了,性子還同幾年前一樣,最是愛鬨騰的,也不知日後誰能降了去。”
“祖母。”關芷晴拖著長長的尾音,拉著關老夫人的衣袖,羞得臉紅紅的,倒在她懷中柔聲撒嬌。
太夫人笑道:“我看芷晴就很好,率真可愛,沒有一點矯揉造作。將來若是誰取了她,定然是享福的。”
席間兩位老夫人一來一往,話裡話外都在打配合。關芷晴時不時拿眼睛瞧蕭天澤,見一直他靜靜吃飯,對此事似無半分波瀾,心中不禁有些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