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從未想過蕭天澤有一天會忤逆自己,既驚訝又憤怒,待反應過來時,蕭天澤已經離開了。
某一個晴朗的日子,蕭天澤帶回來一個消息,宮內舉行盛大的冰嬉大典,侯府也在受邀之列。
寧暮雨當時正躺在後院的藤椅上曬太陽,十五和燕爾在一旁守著。
自覓月軒一事後,蕭天澤便把十五留在了她身邊,隨時保護她。
寧暮雨覺得不需要,因為她自那日起,便沒有再出過門,一來是心有餘悸,二來是不想給蕭天澤添麻煩。
蕭天澤進門時,渾身帶著陽光,明媚溫潤,像一塊發光的瑩玉。
他行至她身旁,將她圈在小小的陰影裡,蹲下,笑看著她,溫和地問:“三日後宮裡舉辦冰嬉,想不想去看?”
寧暮雨若有所思地問:“府裡還有誰會去嗎?”
“父親,祖母,還有大嫂。”
“大嫂?”寧暮雨有一絲不解,謝瑗現在身子這麼重,居然不在家待產。
蕭天澤似知道她所想,道:“這次邀請的都是些王公大臣,謝國公府的人也會去。”
謝瑗應是想見娘家人,便一同前去。
歲新還小,這時節天氣又冷,蕭天恩和趙西子打算留在家中照顧孩子。
寧暮雨茫然地“噢”了一聲,又問:“你想去嗎?”
蕭天澤道:“你想去的話,我便帶你去。”
寧暮雨從來沒有看過冰嬉,聽謝瑗要去,自然也生了些興趣。
可蕭天澤說邀請的都是王公重臣,她又有所顧忌,怕自己的身份給他招惹麻煩。
蕭天澤見她滿臉憂愁,寬慰道:“就當出去透透氣,其他你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寧暮雨心中一暖,玩笑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知道我擔心什麼?”
蕭天澤笑:“你擔心的人和事,除了你自己的,便隻有我的了。”
“……”
三日後,蕭齊愈帶著家人來到冰嬉地點——吉海。
場上設了彩旗,彩棚,彩燈,烏泱泱一堆人,熱鬨非凡。
寧暮雨朝遠處望了一望,那穿著龍袍,身邊圍著一堆宮女和太監的應該是皇上,年歲看著比侯爺要大一些,但細致的麵容卻看不太真切。
又稍稍環視一圈,各個彩棚裡都坐滿了人。
寧暮雨舒了一口氣,想著這麼多人,也不會有誰會注意到自己,心安理得地在蕭天澤的牽引下入了座。
在聽得一聲響後,又跟著眾人一起行禮下跪。
冰嬉開始之時,場上的人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踩著帶冰刃的長筒皮靴,分成兩隊,搶奪一圓鞠。
雙方身後各有一球門,傳球的過程中,隻能用手,不能用腳,隻要將圓鞠射入對方的球門,便可得分。
寧暮雨吃著蕭天澤剝的橘子,正看得興起時,突然有內監過來傳話,說是聖上想見侯爺和二公子一麵。
蕭天澤有些不放心,起身時傾到她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
寧暮雨望了望身旁空空的座位,謝瑗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她隨即點了點頭,展開笑顏,目送他離開。
這一幕被不遠處的關芷晴看到。她自入場後,便一直呆望著蕭天澤。
看到他牽著她入座,看到他給她剝橘子,看到他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看到他同她說悄悄話……
一切的一切,都如針刺般紮在關芷晴心裡。
她同關老夫人說想去看看蕭祖母,關老夫人便帶著她和關仕安來到了蕭家所在的彩棚。
關老夫人坐到了蕭齊愈的位置上,拉了拉太夫人的手,兩人相視而笑,在這個嚴肅的場合中顯得十分開心動容。
關芷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