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溫柔商量道:“老伯,你看要不二十兩賣給我,可以嗎?”
“不行,少一分都不行。”老頭的態度很堅決。
慕瑤陷入了為難,一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它幾乎是父親一年的俸祿,以她自己的能力確實拿不出這個錢。
林家祖上就是鐘鳴鼎食之家,傳到林遠峰這一代,家裡雖然沒有堆金積玉,但依然是朱門繡戶,所以林府絕非隻靠林遠峰的月俸度日。
一百兩對於慕瑤來說,的確是不小的數目,但要是從府裡的賬房支取就一點都不難,隻是她要想動用這麼一大筆錢卻不讓家裡知道,是不可能的。她犯愁的是,若是她偷偷從賬房裡拿錢,如果真的被家裡發現了,她又該怎麼解釋。
詩怡當然看出了姐姐顧慮,對著老頭說道:“攤主,實話說了吧,這個東西本就是我們的,隻是我們把它弄丟了,不知被誰撿到的,這才輾轉到了你的手裡。而我們為了息事寧人,才希望用錢解決。既然你現在不願意,那麼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怎麼?嚇唬我?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詩怡冷哼一聲,“你這種投機奸商,趁火打劫,牟取暴利,就應該送你去見官。”
慕瑤在一旁想說點什麼,可不知該怎麼接話,她實在不會與人吵嘴。
老頭大笑,“就憑你們兩個小姑娘,就想送我見官。”
詩怡笑得輕蔑,“不信啊?跟你說實話,我的父親就是西關道刺史林遠峰,得罪了本姑娘,以後都不要想在西關的市集上做生意,更不要讓我看到你。”
聽妹妹說到一半,慕瑤就想伸手去攔住她,可還是沒來得及。慕瑤行事一向低調,不喜歡妹妹在這麼大庭廣眾之下提起父親,但是現在商家無賴,又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她也隻能讓妹妹出麵解決。
聽詩怡那樣說,老頭的臉色微變,眼神也有一些閃躲,可還是嘴硬道:“小姑娘,小心風大閃了舌頭。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你說刺史是你爹就是你爹嗎?我還說我是國丈呢。”
詩怡淡淡一笑,“那你是不相信嘍?”
見詩怡神態自若,老頭卻突然沉默了,他的眼睛細細盯著詩怡看,好像想看透詩怡是不是在說謊。
詩怡見老頭怔在那裡進退失據,拿過姐姐手裡的那十兩銀子,二話不說扔在攤位上,然後拿著血影吊墜,拉著姐姐的手便走。
慕瑤愣住了,她完全沒反應過來妹妹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就突然拉著自己走了,明明還沒有跟那個老頭談好價錢啊。
詩怡低聲道:“姐,不要回頭,鎮定一點。”
詩怡不這麼說還好,她越是這麼說,慕瑤越是緊張。
那老頭一直瞅著兩個姐妹的背影,心裡先是很不爽,可轉念一想,既然是撿到的吊墜,算是白白掙了十兩銀子,等於是賺到了。這麼一想,老頭的心裡也就平衡了。他也的確是怕詩怡說的是真的,如果真把本地父母官的大小姐得罪了,那樣自己以後在西關可就沒有好日子了。
待走遠了些,慕瑤才喃喃細語問道:“詩怡,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應該可以了。”
慕瑤輕舒一口氣,“你剛才嚇死我了,人家還沒同意賣,你就這麼突然拽著我走了,你就不怕那個攤主找我們麻煩嗎?”
詩怡輕鬆一笑,“你沒看那個老頭已經害怕了,隻是礙於麵子不肯服軟,我正好把銀子扔過去,算是給他一個台階,他當然就坡下驢嘍。”
“你還真是個鬼丫頭。”
詩怡嬌笑地把慕瑤的手拉過來,然後把吊墜放到慕瑤的手心裡,“好啦,我的姐姐,你就不要光顧著誇我了。”
“我有誇你嗎?”
詩怡打趣著,“有沒有沒關係,隻是把你的寶貝東西收好,若是再丟了,你就不要跟我哭鼻子了。”
“誰哭鼻子了?”
“你是沒有哭給我看,但是肯定一個人默默哭過了。”詩怡鬼精靈般地眨眨眼,“姐,這兩天你一直不開心,我也一直沒好問你。那個吊墜是你從哪得來的?為什麼你那麼寶貝它呢?”
慕瑤抿抿嘴,支吾道:“這個…說來話長,我以後再講給你聽,可以嗎?”
“那好,但是我幫你找到了吊墜,你總要獎勵妹妹點什麼吧?”
慕瑤淺笑嫣然,“那你要什麼獎勵啊?”
“那我要好好想想再告訴你。”
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際,姐妹倆互相挽著胳膊回了家。
這一年七夕的日子漸近,慕瑤漸漸心慌起來,因為去年她與葉陽晨分彆時,葉陽晨便說過七夕前來西關看她。
想到葉陽晨一來又可能會生事,林慕瑤的心情就越來越差,甚至覺得茶飯無味。
這些天,慕瑤都是讓丫鬟洛洛睡在她閨房的外間,她以為這樣的話,葉陽晨便會有所顧忌不敢進自己的房間。慕瑤了解葉陽晨好麵子,如果丫鬟在的話,他總不會當著丫鬟的麵闖進來。
可林慕瑤忘了,葉陽晨不僅武功高強,鬼點子也多,千軍萬馬都未必攔得住他,更何況是一個丫鬟。
七夕前兩日,慕瑤心裡更緊張了,她料想葉陽晨來西關就是這兩天了。
那日早上,林慕瑤醒來,見自己的褻衣是打開的,她的心便一沉,“難道昨晚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