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晨心裡一暖,記憶裡父親從小到大,都是這麼愛寵溺地摸著自己的頭。
葉陽天不禁想起自己上次在玉狼峰求楚宗收徒的情景,隻不過他不能對仁淵使用強硬的手段。兩人時而說著話,天就漸漸黑了。褡褳裡還有兩個餅,父子兩人分著吃了。
竹屋裡,仁淵夫妻也在用晚飯,黃氏對仁淵道:“淵哥,葉寨主還在院門外邊等著你的回複呢。”
“什麼回複?我不是下午的時候已經拒絕了嗎?”
黃氏翻了個白眼,“你呀,越老越固執。那孩子長得眉清目秀的,我看挺好的。”
“收徒弟又不是看長相。”半晌,仁淵冷著臉發問道,“你喜歡那孩子啊?”
黃氏突然笑著打趣,“我喜歡的話,你就會同意就收下那孩子嗎?”
被黃氏這麼一問,仁淵一怔,隨即兩人都笑了出來。風風雨雨幾十年,仁淵和妻子雖膝下無子,但兩人依舊相濡以沫,鶼鰈情深。
“不過我還真的覺得那孩子風采英朗,跟你有師徒之分。”黃氏說這話時,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仁淵聽的。
仁淵雖然假裝不在意,但腦海還是回憶了一些葉陽晨的容貌,隨即心裡濺起一絲絲漣漪。
半晌,黃氏柔聲商量著:“淵哥,外邊那一大一小多半還沒吃飯,要不把他們找進來吃點東西吧?”
“不必了,找進來,如果他們還重提拜師的事,又該如何是好?”
黃氏無奈搖了搖頭,夫君頑固的性格,她太熟悉不過了,也便不多勸了。
夜幕降臨,星空閃爍。
葉陽晨突然說道:“爹,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看星星了吧?我還記得我小時候總是騎在你的肩膀上看星星,每次我們都要把蒼穹夜空的星星都數一遍,我們才回家。你還給我講很多關於守護星的神話,每個守護神都那麼英烈熱血。”
葉陽天詫異道:“這些你都還記得啊?為父以為你早就忘了呢。”
“我當然記得啊!我爹給我講的故事我一個都不會忘。隻是孩兒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我和爹爹還有機會在一起看星星。”
“兒子,你看,那顆星好亮。”葉陽晨用手指著天空。
“爹,我就要做那顆星的守護神。”
“好小子。”葉陽天寵溺一笑,“你剛剛不是說記得爹給你講的故事嗎?那爹考考你,那個星屬於什麼星座?”
“天秤座。”葉陽晨毫無猶疑地說道。
葉陽天滿臉欣慰,“果然記得啊。”
“那是。”
父子兩人這麼其樂融融地聊著,時間也過得很快。一夜就這樣過去,直至東邊的啟明星亮起,葉陽天依舊摟著兒子的肩膀。
葉陽天問道:“兒子,困不困?”
沒等葉陽晨說話,兩人突然聽見院門打開的聲音,父子一齊回過頭去看,見仁淵走了出來。
仁淵麵無表情,“你們父子還真執著,都進來吧。”
葉陽天領著葉陽晨進了屋,每個人都沒再提拜師的事,用過早飯,屋子裡所有人依舊沉默著。良久,仁淵才勉強道:“罷了,留下試試吧,如果不行再帶回去。”
話音一落,葉陽天喜笑顏開,“謝謝仁淵師父。”說完他又看向兒子,“小晨,快謝謝師父。”
葉陽晨跪地叩頭,“謝謝師父。”
仁淵一擺手,“先彆說這些了,現在還不必叫師父。”
葉陽天沒有再多勸,他再次對仁淵表示感謝後,便說要離開了。仁淵仍然沒有半分客氣,隻是默許點了點頭。
臨走時,葉陽天叮囑兒子要好好學習,好好聽師父的話,然後一個人回了長風寨。
送走父親後,葉陽晨來到仁淵的書房,見仁淵正躺在竹椅上看書,他走到仁淵跟前,怕吵到仁淵,於是輕聲道:“師父,我們什麼時候授課啊?”
仁淵並不看葉陽晨,“不急。還有,我現在還不算是你師父,你不必叫我。”
葉陽晨自尊心極強,不免有些尷尬。
仁淵合上書,鄭重問道:“我來問你,你為什麼拜我為師?”
被仁淵突然這麼問,葉陽晨心一顫,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很怕自己回答錯了惹得仁淵發怒。
仁淵以為葉陽晨是沒有聽懂自己的話,繼續追問:“換言之,你為什麼求學?這個很重要。”
葉陽晨心想:“這該怎麼答呢?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博取功名後娶老婆。如果自己真這麼回答,仁淵大概會把自己轟出去吧。”這個問題不得不回答,可他一時又不想到更好的答案。
“你是為了考取功名?然後封官蔭爵?”仁淵故意給葉陽晨挖了個坑。
“不是的。”葉陽晨再笨也知道為名為利而讀書會辱沒讀書人的氣節,於是他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