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清揚,但他沒招惹我。”詩怡想了想又道,“也算是招惹我吧,我遇到一件難事。”
“難事?那我就更要聽聽什麼事能難到我們詩怡了?”雖是調侃的語氣,但聽詩怡那麼說,慕瑤心中還是很好奇也很意外。她了解妹妹是樂天派的個性,凡事都不會煩惱、不會憂愁,更不會焦慮,那陽光燦爛的笑容時時掛在臉上,所以慕瑤實在不相信詩怡會遇到什麼事。
林詩怡也不再跟姐姐繞彎子,“姐,葉清揚喜歡我。”
“怎麼突然這麼說?是清揚對你說了什麼嗎?”
“那個人那麼笨,他把話說成那樣就是喜歡的意思了。”
慕瑤反問道:“那你喜歡他嗎?”
“我就是沒想好才來問姐姐的啊。”
慕瑤撇著嘴,“你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是沒想好?你要是不喜歡清揚,直接拒絕就好,何來煩惱呢?你是對他有意,隻是還在猶豫該不該答應他吧?”
“我不是有意,我隻是不忍心拒絕。”
慕瑤嬌笑,“哦?是這樣嗎?我妹妹做事何時這麼拖泥帶水過呢?麵對不喜歡的人卻因為麵子而不忍心拒絕,這可不是你啊。”
慕瑤和詩怡已經過了及笄的年齡,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卻始終未有良人相配。其實也還是有一些優秀的男子來求親,隻是她們兩姐妹都看不上眼,於是果斷拒絕了。豐太宗曾下詔規定,本朝男子年齡二十、女子年齡十八以上必須婚嫁,林遠峰還是很著急的。
被姐姐說中了心事,詩怡害起羞來。
慕瑤語氣如常,“我以為你不會喜歡清揚的性格。”
詩怡嘴角微翹,“我也以為你不會喜歡陽晨哥那樣的人。”
“我們明明說的是你,你怎麼反說起我來?我和你的情況可不一樣,我曾經恨葉陽晨恨到剜心之痛,可最後還是被那個混小子……”
詩怡斂去笑容,正色道:“姐,說心裡話,其實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那麼笨那麼冷的男孩。我一直喜歡那種明亮、開朗、陽光的人。可緣分又豈是意願能左右的呢?一起走過的時光,一起吵過的架流過的淚,還有一起種過的相思樹,他就這樣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而當我發現時,他已經種在我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再也拔不去了。”
慕瑤輕輕捋了捋詩怡的鬢角,“妹妹,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隻是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想跟清揚在一起,那你選擇的就是和姐姐一樣的路,會是一條難走的路。姐姐並不是說清揚不好,隻是父親在我們的婚事上要求甚高,你想要說動父親並非易事。”慕瑤連自己的事都不知該如何告知父母,現在又多了一個詩怡,她不知父親要是聽到此事後,將會是怎樣的暴跳如雷。
詩怡笑得輕鬆,“姐,我也希望選擇的另一半得到家人的祝福,可如果不能兩全,我也隻能遵從自己的內心。若真有一天,我決定和葉清揚在一起了,那麼無論家人如何反對,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大不了被父親逐出家門罷了。”
看著妹妹堅定的神色,慕瑤有些釋然,因為在感情上她的態度與詩怡也一樣,可以不顧一切,也可以至死不渝,隻是妹妹表達感情的方式更熱烈罷了。慕瑤並不在意自己的另一半是山賊草寇,還是地痞流氓,隻要那個人心地善良,對自己好,她便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
慕瑤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抱住詩怡,輕輕摸著她的頭,“去做你喜歡做的事吧,姐姐隻希望你能幸福。”
“姐,你真好。”
兩人雖不是一母所生,但姐妹感情甚篤。
片刻後,慕瑤試探一問:“所以最後多半是他了,對嗎?”
詩怡柔聲細語,“姐,你不知道,昨日我還沒有拒絕他,隻是回應得慢了些,他便失落得什麼似的。唉,當時我感覺特彆對不起他,你說我該怎麼辦嘛?”
慕瑤沒有再說話,她心想:“這也許就是宿命,她們兩姐妹注定要跟那兩兄弟有著扯不清、道不明的緣分,隻是不知這緣分是否有個善果。”
當晚,兩人練功的時候,葉清揚沒有再提昨夜的事了,在他看來,詩怡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意就足夠了。詩怡見他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就非常想笑。
練功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又快到了練成之日。
那晚,葉清揚擔憂道:“詩怡,我算了一下,我們練功第八十一天,你正好要和家人去靈泉寺祈福消災,求取平安。”
詩怡安慰著:“彆擔心,我有辦法。靈泉寺所在的三聖山頂上有個山洞,我們晚上可以去那裡練功。”林家幾乎每年都要去一次靈泉寺住上一段日子,詩怡對三聖山的環境非常熟悉。
第八十一天到了,林家除了林遠峰外,果然大部分人都去靈泉寺。葉清揚擔負保護林家大小的責任,自然也跟了去。
進寺廟前,詩怡趁家人沒留意,她偷偷遞給清揚一個小紙條,讓他亥時等在寺廟門外。天公不作美,晚飯的時候就在淅淅瀝瀝下雨,一直沒有停。
清揚先等在了寺外,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詩怡才跑了出來。
上山的路崎嶇難走,清揚問道:“要不我背你吧?”
詩怡有點難為情,畢竟她還沒被男的背過。但是山裡的路越走越泥濘,她怕不小心滑下山去,也就答應了。
葉清揚畢竟武功高強,所以走起這山路來,也是步步生風。詩怡帶了傘,就趴在葉清揚的背上幫著他打傘。雨越下越大,雖然打著傘,但是兩人身上的大部分也都濕了。雖然山路不好走,又淋了雨,但是詩怡還是開心的,因為過了今晚,她就會練成讀心術了。
林詩怡指著路,葉清揚深一腳淺一腳地登著山,那個山洞不算太遠,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山洞裡,又潮又冷。詩怡的後背幾乎都濕透了,葉清揚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