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望舒一直環抱著手,仿佛事不關己一樣站在綠化帶邊。
忽然發現又一輛車停在路中間,她以為又有人開車看手機懟上去了,無奈掃了過去。
那是一輛……勞斯萊斯,黑色,有些致命性的熟悉感。車裡男人穿著一襲黑襯衣,在滿天星車燈下敞開著兩顆紐扣,鎖骨若隱若現,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還夾著一支煙,正煙霧繚繞。
甘望舒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移開眼神不是,繼續對視也不是。更崩潰的是,他在她為難之際下車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怎麼了?你怎麼今天還在北市啊?”蕭津渡走近問她。
甘望舒淡淡扯了下嘴角:“來出差。”
“又出差。”他欲言又止。
甘望舒從他帶著一絲絲笑意的眼神裡看出:你乾脆在北市安家得了,聽我的準沒錯。
“是她自己把壞了的車停在馬路中間的憑什麼我負主要責任啊?這不是欺負人嗎?!”男人看著交警,手指著甘望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蕭津渡瞥了過去,再掃了眼路中間那追尾的兩輛車,大老遠就看到這裡有交警了,但沒想是甘望舒。
不止車壞了還被撞。
他瞥了眼懟她的人:“閉上嘴,眼瞎啊。”
對方一愣,警察也是這時候才發現有其他人來,撇來了眼神,但也沒說什麼,直接去和肇事方解釋:“人家已經放了提示的三腳架了,你把三腳架撞倒了一路開來,還開車看手機接電話,你不負主要責任誰負?”
“可要不是她亂他媽停車我至於……”
蕭津渡夾著煙的手抬起來指了指他。男人口中的粗話戛然而止。右手邊是兩個交警,可壓迫感還沒有左手邊男人夾煙的手強。
蕭津渡:“你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會兒得哭出來。”
對方愣了愣,慫下去,但是轉瞬想到這裡有警察,又一下子帶著怒火轉頭看交警:“人這麼威脅我你們聽到沒有??靠!我要報警。”
兩個交警都無奈做記錄,沒人吱聲,煩躁的表情有點壓不住。
拖車來了,打亂了這邊僵滯而危險的氣氛。
甘望舒的特助看到蕭津渡著實大吃一驚,走過去的時候在她的暗示下半個字沒敢亂說,隻弱弱問她:“走嗎?”
“要去哪兒啊?我送你得了。”蕭津渡定睛瞅了眼來人,“你同事?”
甘望舒點頭,對他說:“剛剛謝謝。我坐同事車就行,去談個事。”
蕭津渡也沒有過分熱情,隻是隨口道:“大晚上彆應酬太晚了。對了,就你一人?”
“嗯。”
“什麼地方來著?”
“去漢盛喝個咖啡。”她輕描淡寫地說了茶館隔壁的一個地址。
“嗯?順路啊,我就去隔壁。”
“……”
特助此刻比甘望舒還慌,看看她又看看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幫腔了。
甘望舒還是努力端莊地拒絕:“你看我同事都來了,算了,我坐他車子就行。謝謝。”
蕭津渡慢條斯理地點了一下頭,“你不需要就算了。”
“……”
他沒有馬上走,緩了緩在她的困惑下,又開口:“但你坐我車不是更方便?你同事可以回家了,也不陪你應酬,何必勞煩人去一趟。”
“……”
特助在他的言語裡感受到了一點明顯的話裡有話,意有所指,一個大男人晚上讓女同事自己應酬……合理嗎?
甘望舒也聽出來了,斟酌著要如何解釋的時候,蕭津渡卻已經走人了。
她措手不及地順著他的背影看了去。
他上車後也朝她看來。
本來應該是很自然的一眼,但這一刻,她莫名感覺他眼神裡還是有些意味深長,有些不放心,不甘心的意思。
想到剛剛他下車來的關心舉動,與壓製對方汙言穢語的話,她忽然往前邁了一步,接著又刹住腳步和特助說:“你回去吧。”末了走向那輛勞斯萊斯。
正要點煙的蕭津渡舉著打火機和煙透過車窗看她,“嗯?”
“要不,我蹭一下車好不好?”
“你同事呢?”
“我讓他回去了。”
“為什麼啊?”
“……”
甘望舒是真的尷尬死了,隻能靠情商口才挽救自己:“想起來他有點事,不想耽誤他時間。你要是不方便,我……”
“我這不是怕你不需要我熱情嘛。”
他在關鍵時候接了她的話,讓甘望舒更加無地自容,垂著眸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