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了喜錢後,方可入洞房。
許之墨極其配合地朝一旁的阿四招了招手。
阿四忙將準備好的碎銀拋向空中。
碎銀頓如雨下,賓客們一陣哄搶,一陣嬉鬨。
一大包碎銀轉眼流入各人口袋。
儐相滿嘴吉利話:“散喜錢,結良緣,洞房大吉利,生子必成器。”說完轉身去打開喜房的門。
但還未及觸到門框,那門竟從裡麵打開了。
眾目睽睽之下,顧不言提起長腿邁出喜房,在門前的台階上長身而立,華麗的飛魚服在暖陽裡泛出粼粼冷光。
眾人一瞬呆住。
新郎還在外頭呢,喜房裡竟冒出彆的男人!
連許之墨也一時反應不及。
片刻後壓著情緒問:“顧大人這是什麼癖好,趁著喝喜酒的機會竟往彆人喜房裡鑽?”
顧不言神色倨傲,甚至還帶著理直氣壯:“聽聞府中出現盜賊,本座不過是來此查看一二,若有唐突處還請見諒。”
“查看?”
許之墨皮笑肉不笑,“我許家之事倒是讓顧大人費心了。”
“不必言謝,本座舉手之勞而已。”
顧不言語氣輕慢,目露不屑:“眼下盜賊已逃,許大人可以安心洞房了。”
許之墨朝前逼近幾步,看著他:“顧大人身負皇恩手段狠辣,又豈會在乎在下的一聲‘謝’。”
“不過在下忍不住想提醒一句,夜路走多終遇鬼,顧大人萬莫做出顛倒黑白賊喊抓賊之事。”
顧不言絲毫不退讓,也上前一步,“許大人在說誰是賊?”
“顧大人覺得在下說的是誰,那便是誰。”
兩個男人沉沉對望。
猶如相持的刀槍劍戟,殺氣騰騰。
片刻後顧不言一聲輕笑,“許大人莫不是在說本座是賊?”他掃了眼圍觀的賓客,目光落到蓋著蓋頭的郭婉兒身上:“但本座既沒做那一月連娶兩次的偷心賊,也沒做那蓄意謀害郭庭軒的無情匪賊,許大人何故要構陷本座?”
這顯然在說是許之墨謀害了郭庭軒。
眾賓客聞言一陣嘩然,齊齊將目光投向許之墨。
連郭婉兒也取下蓋頭,半信半疑地看過來。
她本就生得嬌弱,又逢家中變故,哪怕是大婚之日,麵上也透著幾許沉鬱的哀傷。
“婉兒你彆聽他的。”
許之墨明顯變得緊張,雙眸如淬了毒般盯著顧不言:“顧大人既然是過來賀喜的,那就請管好自己的嘴,彆在這兒胡言亂語擾亂這喜事。”
“本座可沒胡言亂語,京城不少人都知曉,許大人曾幾次三番向郭家提親,也幾次三番被郭庭軒婉拒,不久後,郭家人入獄、郭庭軒被害致聾聵暗啞,許大人卻借此順利地娶到了意中人。”
顧不言朝郭婉兒喊話:“郭姑娘,許大人便是郭家倒黴後最大的受益人啦,你可知其中有何隱情?”
郭婉兒緊緊攥住手中的蓋頭,攥得雙臂也暗暗發顫。
有何隱情呢,她又能知道多少呢?
她並不心悅許之墨。
答應嫁給他,不過是因為他向她許諾,會幫助她照顧好父親,並會幫她查出謀害父親的凶手。
可若是那凶手本來就是他呢?
郭婉兒麵色煞白,不敢深想,嘴裡喃喃喚了聲“許之墨”。
許之墨急切地回到她跟前,語氣裡滿是慌亂:“婉兒,你彆聽外人的挑撥離間,咱們現已是拜過堂的夫妻了,你要信我。”
顧不言不依不饒:“郭姑娘,你應該信你的父親,而不是某個口蜜腹劍之人。”
許之墨氣極,反身一躍,拉開招式就朝顧不言赴過來。
顧不言早有防備,旋即出手接招。
兩人一來二去從房前的空地打到了房頂。
賓客們一陣尖叫,又是一陣驚呼。
連仆從也丟下手中的活計跑來瞧究竟。
院內一時擠得水泄不通,叫嚷聲四起。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