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沉默不語了。
過了好一會兒,少年再次開口:“小姐放心,顧不言遲早會入套的。”
“為何?”
“因為他是男人。”
他定定看著她:“隻要是男人,就會喜歡小姐的。”
金毋意被逗得一笑,隨口道了句:“若你是顧不言就好了。”
少年聽得一愣,霎時心頭酸澀。
他何嘗不希望自己成為顧不言!!!
接下來幾日,少年恢複早起練功。
每日天蒙蒙亮就開始在前院舞劍,身若遊龍劍氣瀟瀟,令世安苑的清晨也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
這一日他剛舞完劍,正欲去盥室洗漱。
忽聽院牆外傳來一陣喁喁私語聲。
這世安苑乃獨棟宅院,四下裡皆是蔥蘢密林,從無人跡往來。
此時又怎會出現人語聲?
他疑心頓起,找了個隱蔽處飛身上牆。
抬眸看去,宅子外牆下果然立著兩名鬼鬼祟祟的女子。
那兩女子看似是主仆,正嘀嘀咕咕討論著是否找對了地方。
少年盯了一會兒,也沒去驚動她們,而是轉頭去找宅中護衛。
之前宅中有四名護衛,這幾日不知為何隻剩了兩名。
兩名護衛一聽那可疑人乃是兩名女子,壓根兒沒放心上,不過隨便叮囑了幾句,便不再理會他了。
少年留了個心眼兒,趁人不備偷偷出了宅子。
沿著四周搜尋一圈,再未發現有旁的人。
卻見不遠處草坡上停著一輛馬車,朱翠華蓋,一看就知出自大戶人家,車簾上還赫然印著一個“魏”字。
他趕忙去向小姐稟報。
金毋意得知有“魏”姓女子在宅外窺探,一時也一頭霧水。
“莫非是顧不言的什麼相熟之人?”
少年麵露不屑:“我看,倒像是姓顧的欠下的什麼風流債。”
金毋意聞言沉默了半晌。
忽而問:“城中姓‘魏’的大戶人家有幾家?”
少年想了想,“具體有幾家倒沒數過,不過最有名望的當屬尚書府,聽聞那魏尚書育有兩子一女……”
他說著一頓:“莫非外頭那女子就是尚書府的?”
金毋意倒也無心深想,“罷了,隻要不擾咱們清靜,隨她去吧。”
世安苑外。
魏如正扒在角門的門縫上使勁往裡張望。
幽靜的院落裡,除了層層疊疊的樹木、古仆的屋宇,哪有什麼女子的身影。
丫鬟小柳心頭疑惑:“莫非是那兩名長舌婦在胡謅?”
“這宅子都明明白白擺在這兒了,怎的是胡謅?”
魏如一臉氣惱,咬牙切齒,“我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揪出那女子,說不定就是那送糕點的女子。”
“小姐啊,哪怕你真揪出了那女子……又能怎樣呢?”
魏如被問得一怔,竟不知如何回應。
是啊,她能怎樣呢?
她不過一閨閣女子,當真能如下賤村婦般撲上去與人撕扯一番麼?
何況,她與子仁哥哥既未訂親,也不曾私相授受,又以什麼身份、什麼資格去與人撕扯呢?
“我自然不能怎樣,但……”
魏如氣息發顫,臉上露出幾許悲慟,“我若不親眼見見這女子,不問清她與子仁哥哥的來龍去脈,往後餘生,我如何能吃得下、睡得安?”
她等了他那麼多年,一門心思想要嫁給他。
哪怕被他冷臉相待!
哪怕被他當眾拒婚!
她也從未打算放棄過。
直至幾日前,她去成衣鋪挑選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