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帕子,遲疑地遞過去:“擦一擦吧?”
魏如毫不客氣地推開她的手:“你無須這般假仁假義。”
說完用自己的帕子擦掉臉上的淚。
夢時見她出言不遜,上前想教訓她,卻被金毋意一把拉住。
金毋意仍是麵色平和:“姑娘來此又哭又鬨,不知所為何事?”
魏如收起悲色,死死盯著她。
好似要將她盯出一個洞來:“你與子仁哥哥是何時認識的?”
金毋意一頓。
隨後才反應過來這個“子仁哥哥”是指顧不言,心頭不禁哂笑,那人明明心腸冷硬手段狠辣,表字裡卻有個“仁”。
她答得不疾不徐:“此乃我與大人之間的事,不方便告知姑娘。”
“你與‘大人’之間的事?”
魏如冷哼一聲,雙眸如淬了毒:“你可知,我與你口中的大人認識多少年了?”
“抱歉,我並不關心此事。”
“是嗎?”魏如儼然不信這話,冷臉逼近她。
“實不相瞞,我與子仁哥哥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國公爺在世時便有意讓兩家結親,若非顧家出現變故,眼下也輪不著你來橫插一腳。”
金毋意聞言沉默下來,淡然看著眼前的女子。
夢時說得沒錯,這果然是顧不言欠下的風流債。
但眼下她需借用顧不言的權力,自然也不能退卻。
“姑娘既然與大人青梅竹馬,心頭有疑時該去找大人才對,怎的跑到這兒又哭又鬨的?”金毋意話裡藏針,說完還微微一笑。
“此乃子仁哥哥的宅子,我如何不能來?”
魏如明顯被激怒,咬牙切齒,“你一個卑賤的外室,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指手劃腳?”
一聽“外室”二字,夢時瞬間也怒了。
抽劍抵在魏如的脖頸,沉聲警告:“你最好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金毋意忙上前將少年扯開。
少年壓住心頭戾氣,這才插劍入鞘。
魏如不過懼了片刻,隨後出言嘲諷:“倒是一條好狗。”
接著又說:“本姑娘乃尚書府嫡女,敢取我性命者,可得做好陪葬的準備。”
“姑娘言重了,光天化日,誰又敢取誰的性命?”
金毋意麵色從容:“既然話不投機,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道路難行,回去晚了,倒要讓尚書大人擔心了。”
魏如語氣輕慢,“你一個小小的外室,倒管到本小姐頭上來了。”
夢時聞言又要發作。
金毋意再次拉住他,繼而朝前行了兩步,沉靜的眉眼裡帶了幾分挑釁:“姑娘又怎知,我會一直隻做個外室呢?”
“你是何意?”
“你覺得我是何意,我便是何意。”
魏如一聲冷笑:“也不知從哪裡冒出的阿貓阿狗,竟也敢肖想顧家少夫人的尊位,當真是癡人說夢。”
她提步上前,咄咄逼人,“我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不管你使出多少狐媚手段,嫁給子仁哥哥的人,隻能是我。”
金毋意探究地盯著她:“你倒是很篤定。”
“這是自然。”魏如臉上浮起得意之色。
“當今太後乃是我義母,隻須她一紙賜婚詔書,我便可如願嫁入顧府,屆時,”她加重語氣,一字一頓:“我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金毋意淡然一笑:“姑娘若有此意,當早些進宮請旨才是,何故還要在此處耽擱時辰呢?”
魏如哽住,一時語塞。
片刻後咬了咬牙,“你等著瞧。”
說完也不再廢話,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
小柳也趕忙跟上主子。
一聲響鞭,馬車飛速駛離了世安苑大門。
馬車內,魏如如偶人般不發一言。
剛剛一番交鋒,好似耗損她不少元氣。
兩日未眠,眉眼間也淨是疲色。
小柳囁嚅著問:“小姐當真……要去找太後請旨賜婚麼?”
她沉默了半晌,回了句“沒錯”。
聲音暗啞,雙拳緊握。
她本打算放下執念的。
本打算見完這外室後就做個了結。
隻是沒想到啊,這外室不僅狐媚嬌豔,且還生了一雙利嘴,幾番交鋒下來,竟激起了她的鬥誌。
她偏生要與那外室奪一奪、搶一搶。
偏生要讓她願望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