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說:“夜深了,沒想到許大人會親自過來。”
又說:“阿四已調派了人手去搜尋,相信不久便能將人尋到。”
“但願如此。”是許之墨的聲音。
他在甬道裡走得不疾不徐,頎長的身影還帶著幾許吊兒郎當的輕慢:“嶽丈被擄,本官不得安枕,唯有來這兒等阿四的消息,方能安心啦。”
“許大人致孝,令天地動容。”
許之墨嗤笑一聲:“鐵蛋啦,你嘴倒是甜,卻也甜得太過。”
“小的……說的都是真心話。”
二人沿著甬道往正殿的方向行去。
顧不言屏息匿於牆角。
待那二人消失不見,才穿過甬道直奔側門。
繼而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許之墨似隱約聽到有衣袂聲掠過。
他步子一頓,回眸看向夜空。
冷風輕拂,夜空漆黑如墨,哪有半星可視之物?
鐵蛋心下不解:“許大人在看何物?”
許之墨蹙眉:“今夜衙內守備空虛,小心有蟊賊闖人。”
鐵蛋哈腰一笑:“許大人多慮了,這裡可是順天府,誰人敢擅闖?”
“敢擅闖順天府之人多了去了。”
他徑直走進公房,心頭仍是不安:“你且先去衙內巡視一趟吧,看看有無異常。”
鐵蛋應了聲“是”,退下了。
許之墨給自己泡了壺茶水,欲於案前慢飲。
甫一坐定,便見阿四匆匆進屋,“公子,人找著了。”
他一頓,“在何處找著的?”
“在離彆院不遠的一處破廟裡。”
“誰將他擄走的?”
阿四搖頭:“破廟裡僅郭庭軒一人,小的還在那四周查看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麼線索。”
許之墨起身踱步,心頭疑惑。
“將一個廢人擄至破廟,意欲何為呢?”
阿四有些泄氣,“偏偏郭庭軒也是個啞的,問不出什麼。”
“幸虧他是個啞的,咱們問不出什麼,旁人自然也問不出什麼。”
許之墨思量片刻,眸色陰沉:“不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本官倒想看看,這背後之人究竟在耍什麼花招。”
話剛落音,鐵蛋也急火火衝進屋。
“許大人,黃冊庫的侍衛被人襲擊了。”
許之墨厲聲問:“黃冊庫可有恙?”
“黃冊庫大門緊閉,小的沒辦法查看。”
許之墨心頭狠狠跳了兩下。
繼而轉身出屋,急步奔向黃冊庫。
此時黃冊庫門前已換了侍衛。
簷下的燈籠也多了幾盞。
許之墨吩咐阿四拿來備用鑰匙,開鎖進屋。
隨後不假思索地衝向東南角,快速找到金家檔冊,抬手打開,裡麵果然空空如也。
所有關於金明赫謀逆的案卷皆不翼而飛。
他吐出一口濁氣,“今夜的不安竟真的應驗。”
阿四慌了神:“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許之墨“啪”的一聲合上檔冊:“好一招聲東擊西,明麵上是擄走郭庭軒,實則卻是為了潛入黃冊庫偷走案卷。”
阿四瞪著眼,恍然大悟。
隨後又問,“黃冊庫鑰匙一直在大人手中,賊人是如何開鎖進去的?”
許之墨聞言一頓,摩挲鑰匙片刻,又轉身往屋外走。
邊走邊吩咐:“速速備車,回府。”
夜色粘稠而厚重,伸手不見五指。
馬車疾馳如飛,穿過街衢很快到達侯府。
許之墨跳下馬車,大步流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