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往前挪了兩步,貼近他的身體。
繼而抬手,輕輕攀上他的肩。
華麗的錦衣下,他的肩膀寬闊、硬朗,安若泰山。
她目光灼灼,指尖從他的肩緩緩移向他的頸。
“若大人不嫌棄,貧妾願一直與大人保持交易關係,無論何時何地,但凡大人想要,貧妾必儘心伺候。”
顧不言麵色不變,冷眼看她。
隨後一把攥住她移動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
他本就高了她一個頭,垂眸看她時,也將她的神色儘收眼底。
譬如翕動的眼睫、輕抿的嘴角,以及瞳仁裡隱隱的不安。
“金毋意,本座不希望你這般……”
後麵的話,他沒繼續說下去。
哪怕沒說下去,她也知那話是何意味。
但眼下身處困境,她早已顧不得許多。
“那大人希望貧妾要哪般?”她問得意味深長。
他一頓,竟不知如何應她。
要她哪般呢?
明明她這般,他也照樣入了她的套!
“是本座多言。”
他將她的手從身前拉開,“你想要哪般,是你自己的事。”
金毋意微微一笑:“貧妾無論哪般,皆是為了討大人歡心。”
“徒勞而已。”
他冷若冰霜,儼然不理會她的熱情,“時辰不早了,你且拿著案卷回屋吧。”
金毋意怔了怔,知今日不是討好他的時機。
何況她也急著要去看案卷,於是不再多言,道了聲謝後拿起幾上案卷,款款出了屋子。
屋內兀地隻剩了他一人。
他站立片刻,抬眸間一眼望見案桌上那瓶傷藥。
於是行至近前,拿起藥瓶稍一掂量,瞬間知曉裡麵的藥膏毫厘未動。
這個狡猾的金毋意,一邊想以身為餌與他交易,一邊又害怕接受他丁點恩惠。
不就是一瓶藥膏麼?
明明她身上有傷,卻是連沾也未沾。
“莫非你也害怕相欠於人麼?”他喃喃自語。
此時天早已黑儘,他卻仍未點燈。
一個人在黑暗中站了好一會兒,這才提腳出了屋。
江潮已在門口的馬車上恭候多時。
一見主子出現,忙迎上來:“大人,是回府麼?”
顧不言“嗯”了一聲,彎腰鑽進馬車。
夜晚的街道空曠而寧靜,馬車一路疾行,很快到達顧府。
顧不言才邁進前院拱門,便見馮氏急火火迎出來。
“子仁你可算是回來了,我讓秋玉去北鎮撫司尋過你,卻沒見到你的人影子。”
他一頓:“母親這般急切,可是發生了何事?”
馮氏將他拉到前廳坐下,說明原委。
“那魏如姑娘今日又來了,給我提了好些滋補之物,我本欲不收,她卻硬塞著留下,當真是甩也甩不脫。”
“她來了便來了,母親何須去尋我?”
馮氏苦著一張臉:“她這次來,與前次來的態度大為不同,表麵上看似有禮有節,但說話的底氣卻硬了許多。”
顧不言神色微斂,“她都說了什麼?”
“她說此生已認定我們顧家,誓要做我的兒媳婦,若你執意不娶,她便隻能去宮裡走動走動。”
“去宮裡走動?”
“為母正是在擔憂此事,故爾才急著尋你。”
馮氏長歎一聲:“魏如姑娘乃是太後義女,與太後的關係向來親厚,她若借此討到一道賜婚旨意,屆時,哪怕你再不喜她,也斷然不能抗旨不遵了。”
顧不言冷哼一聲,“太後總不能不顧忌我的感受。”
“太後自然要顧忌你的感受,卻也不得不顧忌魏家感受。”
馮氏壓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