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問,“敢問小師父可是扶風寺的沙彌?”
“回施主,小僧正是扶風寺的飯頭,法號明淨。”
她心頭一喜,忙掏出兜裡的畫像:“不知明淨師傅可識得此人?”
明淨端詳畫像片刻,“小僧倒是見過他。”
“當真,他當時在做什麼,說了什麼話?”
明淨聞聲頓住,欲言又止。
夢時也開口追問:“明淨師傅可是有難言之隱?”
“實不相瞞,寺中之事不便道與外人聽,但二位對小僧有救命之恩,小僧願破例一回。”
明淨再次看了眼紙上的畫像:“兩月前的一日,小僧在給住持送茶水時,曾在住持禪房中見過此人,當時他麵露憂色、長籲短歎,小僧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但也僅此而已,送完茶水後小僧便離開了禪房,至於他具體說了什麼,小僧並不知曉。”
麵露憂色、長籲短歎?
莫非父親早料到了金家有難?
金毋意思量片刻,轉身往回走。
邊走邊說,“那咱們現在便去寺中問問住持。”
“施主且留步。”
明淨跟上來,再次雙手合十:“實在抱歉,住持月前已出山雲遊,眼下並不在寺中。”
金毋意麵色一黯:“那住侍何時回寺?”
“最早,也須得十日之後了。”
“十日?”
她頓了頓,“行,那我們十日後再過來,到時還煩請明淨師傅幫忙引薦。”
多等幾日就多等幾日吧,至少眼下有了線索,這比什麼都強。
明淨垂首應下,兩廂暫彆無話。
北鎮撫司。
江潮進公房稟報:“大人,許之墨昨日又去了鴻運酒樓見張淵。”
顧不言正在批閱案卷。
聞言神色微斂,“他又見了張淵?”
“不知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
顧不言放下毫筆,目光幽深地看向桌上硯台。
他本就生得白皙英挺,沉默不言時愈加顯得冷峻森嚴,不容侵犯。
江潮斂聲息語,靜等主子的吩咐。
片刻後顧不言開口:“許之墨應已發現金家案卷被盜,故爾去找張淵商討應對辦法。”
“如此,他會不會發現金家女沒死,繼而攀扯大人?”
“那他也須得有這個本事。”
顧不言冷哼一聲,甩出一本卷宗:“這是他謀害郭庭軒的證據,抄寫一份,差人遞到他手上,本座倒想看看他接下來的舉動。”
江潮麵露憂色:“如此,會不會逼得他狗急跳牆?”
“他敢跳牆,咱們便執棒打‘狗’,他走一步,我便遏一步,縱他使儘花樣,本座亦有應對之法。”
“還是大人英明。”
江潮鬆了口氣,又說:“還有一事。”
“說。”
“世安苑護衛來報,金家女今日清早去了扶風寺。”
顧不言一怔,“她去扶風寺做什麼?”
“據說是拿著金明赫的畫像,到處打聽有沒有人見過他。”
江潮一臉不屑:“莫不是想憑自己的本事給金家翻案,這不純粹是做夢麼?”
顧不言半晌沒吱聲。
這個金毋意,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明明一個逃犯身份,竟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她去了多久?”他沉聲問。
“沒去多久,巳時就回了。”
江潮又提議道,“不如給她禁足算了,免得給咱們惹來麻煩。”
顧不言於案前起身,怔怔看向屋外的雨幕。
此時已近午後,雨水嘩嘩而下,在屋外空地上濺起一陣陣水花。
他答非所問:“金毋意定是發現了什麼線索,否則不會大雨出行。”
江潮嗤笑一聲,“大雨怕什麼,反正有那個姓夢的背她。”
“背她?”顧不言蹙眉看向江潮。
“是啊,聽護衛說,兩人自打山腰處下馬車起,那姓夢的就開始背著金家女上山,一直背進了扶風寺的大門,後來下山也是由他背著下來的,當真不知……”
“夠了。”顧不言厲聲打斷他。
江潮嚇得一愣,怔怔看著麵色冷峻的主子。
隨後囁嚅著問:“大人……是屬下說錯了話麼?”
顧不言沒理他,片刻後才道了句,“先退下吧,記得早點將卷宗抄好送給許之墨。”
江潮雖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多問,拿著卷宗退下了。
他靜靜立於屋內,盯著屋外的雨幕發了好一會兒愣。
次日,許之墨下值後剛回府。
阿四便急匆匆跑來,“公子,不好了。”
許之墨漫不經心覷他一眼:“天又沒塌下來,何須這般慌張。”
阿四氣息發緊,手裡托著一個牛皮紙袋。
“剛一個乞兒送來的,說是要轉交給大人,小的往裡瞄了兩眼,這……這可都是咱們謀害郭……”
他立馬止住話頭,警惕地朝門外看了一眼。
許之墨的臉色瞬間肅穆幾分。
低聲吩咐:“去關上房門。”
阿四趕忙去關房門。
屋內的光線暗了幾重,許之墨打開紙袋,掏出了裡頭的卷宗。
一頁頁看下來,他氣得麵色漲紅,一拳捶到案幾上。
捶得那案幾“噗”的一聲悶響。
阿四嚇得戰戰兢兢:“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