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避開人群,找了條逼仄的甬道插過去,很快到達後廚。
繼而從後廚眾多的屋子裡找到了正在乾活的明淨。
明淨忙將手中活計交給同休。
領著二人至清靜處,“你們來得正好,住持清早剛回寺。”
金毋意心頭一喜,“還煩請明淨師傅幫忙引薦。”
明淨點頭:“待會兒小僧要給往持送早茶,你們跟著小僧便是。”
金毋意垂首道謝。
約莫等了一刻鐘左右。
明淨便端著早茶領二人去住持禪房。
那禪房在寺廟的西北角,位置甚是隱蔽。
幾人拐過好幾條甬道,又爬上幾十道台階,終於來到一列排房前,住持就住在排房最中間的位置。
明淨先進屋道明原委,隨後再讓二人進屋。
屋內甚是簡陋,除了床榻再無彆物。
靠榻的那麵牆上掛著一副裱框,裡麵僅一個字:定。
其字跡龍飛鳳舞,遒勁有力。
住持年過五旬,一襲納衣,麵容清瘦。
見二人進屋,忙雙手合十施禮,語氣和藹:“貧僧法號聞覺,不知施主因何而來?”
金毋意正在看那個“定”字。
聞言忙收回目光,也福身行一禮,“小女今日特意前來,是想向法師打聽一人。”
聞覺麵色和善:“姑娘但說無妨,貧僧儘己所能相幫。”
金毋意鬆了口氣,“小女想打聽之人,乃法師相熟之人。”
說完便掏出袖中畫像,恭敬地呈過去。
聞覺伸手接下。
打開畫像的瞬間,他神情猛然滯住,猶如石化了一般,隻剩那托著畫像的雙手在悄然抖動……
金毋意看在眼裡,“法師定是認出了此人吧,聽聞他曾來找過法師,不知他當時說了什麼?”
聞覺斂住神色,一言不發。
隨後將畫像卷好,送到金毋意手中,“實在抱歉,貧僧不識此人。”
金毋意怔住,一眼看出他在撒謊。
“法師剛還說要幫我們,為何此刻不願坦言相告?”
聞覺再次雙手合十:“貧僧話以至此,二位施主請回吧。”
夢時上前一步想要反駁。
金毋意卻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彆衝動。
隨後她轉身指向牆上那個“定”字,“這個字便是畫中人所寫吧,底下那一撇可不是尋常人能輕易學會的,法師將其裱好掛於榻前,可見與畫中人情誼不淺,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法師為何要以誑語欺人?”
聞覺麵色不變,避實就虛。
“路有儘頭,壽有終點,萬事隨燈滅,禍福亦無解,不如勿念、勿憶,以免禍起蕭牆。”
“法師隱瞞實情乃是因為懼禍?”
聞覺唯應一句:“阿彌陀佛。”
“法師就忍心看著自己的友人被冤死?”她的聲音愈發沉重,“被冤致滿門被屠?”
聞覺兀地沉默了。
簡陋的屋內,隻餘幾人隱隱的呼吸聲。
片刻後聞覺終於開口:“姑娘究竟是何人?”
金毋意上前一步,句句鏗鏘:“小女乃金明赫之女金毋意,苟活至今,便是為了替父澄冤。”
一聽到“金明赫”三個字,聞覺麵上隱有悲色。
他轉眸看向牆上那個“定”字,又意味深長地看了金毋意幾眼。
不問、不疑,亦不探。
他語氣平靜,“貧僧剛雲遊歸寺,頗為疲累,不如金姑娘明日再過來吧,待貧僧休整一夜後再將所知內情告之於姑娘,可好?”
“法師所言當真?”
“當真!”
“請問明日何時?”
“明日此時。”
金毋意胸口一鬆,福身應了聲“是”。
隨後便出了禪房,與夢時回了世安苑。
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
從金家滿門被斬到如今已過去數月,她雖每日絞儘腦汁想要探得真相,但從來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