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罵他的?
過了一會,門房去而複返,身後還帶來了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
怎麼描述阮檸看見這個人的第一感受呢?
那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一種不被祝福著長大才有的沉悶。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衣衫很舊卻很乾淨,走近了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感,但這種冷漠不是那天那個腹肌大冰磚所有的睥睨,而是一種警惕與防備。
其實十六歲前的阮檸也如他一樣,敦默寡言。後來她讀了大學又交到很好的朋友,緊接著有了工作自己能夠養活自己,這種孤獨感才漸漸離她遠去。
想到這阮檸帶上了溫柔的笑意,上前一步,“杜監生,不好意思貿然打擾,我是阮卓的姐姐,叫阮檸。”
杜茗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我前幾日才聽說阮卓在書院做的那些混賬事,實在抱歉,都是家裡沒有將他管教好才傷害到了你。所以這次我帶著他過來,是特意給你賠不是的。”
說著用力推了把阮卓,阮檸:“快點道歉!”
阮卓斜了眼杜茗,不情不願,隔了半晌才吊兒郎當道:“對不起。”
“你是不是回去還想挨板子跪祠堂?”阮檸一雙杏眼瞪起,將做姐姐的威勢用到極致。
“站直了,大聲點,認真道歉!”
阮卓這幾日被阮檸整治的怕了,敢怒不敢言,家裡現在都站在阮檸這邊,沒人幫他。
阮卓犟不過,不得不屈服,於是重新恭恭敬敬道:“對不起,我的錯,請你原諒!”
這還差不多,阮檸回過頭去。
再看向杜茗時她又變回了那個溫溫柔柔的小姐姐。
“杜監生你不要誤會,這次我們來其實不是為了要你的原諒,隻是知道有錯在先,想要儘量彌補。”
“這個是我準備的一點心意,還請你收下。”
說著阮檸將幾個包裹雙手遞了過去,裡頭是一些補品和讀書會用到的筆墨、燈油。
杜茗卻不接,表情也淡淡的,“歉意我收到了,這些東西你們拿回去吧。”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不用有負擔。”
“我還有事,先走了。”杜茗依舊是那副漠然的樣子,說完便沒有再做逗留,調轉步伐就要離開。
“哎,等等!”
阮檸向前追了幾步,讓阮卓將最重的一個箱籠拿過來,“那些你不要就不要吧,但這個你一定得收下。聽阮卓說他將你的書都燒了,這是我昨日按照書名重新買的,你看看對不對?”
不等杜茗反應,阮檸已經打開了箱籠,將書冊一本本拿出來給他過目。
視線從嶄新的封麵上掠過,杜茗停頓了一會,最終看向阮檸,“多謝。”
嘴邊漾起淺淺的梨渦,阮檸把箱籠闔上交到杜茗的手中,“不用不用,本來就是應當賠給你的。”
等到杜茗走遠,阮卓忍不住抱怨,“阿姐,看到沒,杜茗就是這麼那麼招人討厭。你待他再熱情,他也一副假清高的臭臉。”
阮檸,“我看你最討厭。”
“阿姐,你還是不是我親姐?你真的變了,你現在對我還沒有對那個杜茗好。”
事實上,現在的阮檸確實算不上阮卓的親姐姐。
阮檸有一種被拆穿的心虛,“我哪有……走了走了,快點回家去了。”
阮檸與阮卓離開了鐘亭,江榮一行人這時候也抱著文書回來,為了防止接下來的談話被有心之人聽去,高準關上了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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