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婪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她抬起頭偷偷看了蘇止一眼,小聲說:“我長那麼醜,害怕嚇到你,因為我有一條很醜的尾巴……”
“哪裡醜了?”
蘇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蛇,醜嗎,明明很漂亮好不好。
她的目光落在司婪的蛇尾上,光滑黑亮,漆黑的鱗片上泛出明亮的光澤,摸上去的感覺如同觸碰一塊品質極佳的玉石。
誰敢說醜?
如果司婪長著兩隻動物耳朵,此刻一定已經豎起來了:“阿止!你覺得我的尾巴不醜啊!”
“不醜,”蘇止朝著她勾了勾手指,司婪立刻聽話地遊了過來,蘇止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尾巴,果然觸感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樣,“冰冰涼涼的,很舒服,顏色也很好看,哪裡醜了。”
在得到蘇止肯定的誇獎後,司婪的整張臉都紅了,就連耳垂都是紅色的,她的尾巴被蘇止用柔軟溫熱的手指撫摸著,被摸過的地方一片酥酥癢癢,
難受得她甩了甩尾巴。
“阿止……”
司婪的嗓音又軟又甜膩,聽得蘇止渾身一顫,恨不得現在就堵上自己的兩隻耳朵。
她是條蛇!
還是一條成了精的蛇!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她居然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另一半是一條成精的蟒蛇!
太可怕了!
蘇止依舊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道:“那個,司婪,既然我們已經全都說開了,你現在可以把我腳踝上這條鎖鏈解開了吧,我這樣很不舒服。”
司婪點點頭屁顛屁顛地竄到床尾,用手指輕輕一勾,那條銀鎖鏈就解開了。
蘇止恢複自由之後,用腳輕輕踹了一下司婪的尾巴,覺得冰涼光滑異常舒服,就忍不住用腳摩挲了幾下她的尾巴。
司婪的尾巴仿佛特彆敏感,她不受控製地輕微顫抖著,隻是被蘇止這樣一碰,就再也堅持不住了,她尾巴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鱗片微微張開,然後整條蛇都撲倒在了蘇止身上。
“阿止,你不要這樣了,我好癢啊……”
她的嗓音又軟又甜,不管說些什麼仿佛都是在撒嬌,蘇止根本招架不住她的攻勢。
“不要隨便發情!”
蘇止扭過頭不去看司婪淡粉色的臉頰,對方的唇瓣卻觸碰到她的臉頰,在她的下巴上輕柔地碰了一下,看起來純情極了。
但是蘇止卻知道她內心是個多麼地道的老司機。
“他們把我抓了起來,弄暈了我,還把我打扮成這個樣子,目的就是為了嫁給你,好讓青江寨一整年都風調雨順。”
蘇止的臉色不太好:“原來我一開始就是被好朋友給騙過來的,陰差陽錯讓我嫁給了你,還和你喝了……交杯酒?”
蘇止也不知道昨天夜裡喝的那杯酒算不算是交杯酒,但是當聽到她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司婪的臉又紅透了大半。
“那你現在就是我的妻子了,蛇神的妻子,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蘇止沒好氣地開口說:“是麼,這些天我擔驚受怕的,那我還要謝謝你嘍?”
司婪聽出來蘇止話裡有話,用腦袋蹭了蹭蘇止的掌心,像一隻惹到主人開始撒嬌討好的小貓咪一樣貼在她身上不肯放開。
“阿止,你不要生氣了嘛,我一開始真的不想騙你,我就是害怕你會被我原本的樣子給嚇到。”
司婪用尾尖小心翼翼觸碰著蘇止的手背,見她沒什麼反應就開始大膽起來,然後被蘇止用手心將她的尾尖包裹了起來。
“彆鬨。”
“阿止,我好難受,你身為蛇神的伴侶,是要為我紓解發情期的痛苦的。”
“……”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你早點和我坦白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一係列的事情了。”
“阿止,你為什麼不害怕我?”
司婪終於問出了自己很想知道的事情:“好多人都害怕我,怕
我傷害他們,所以和我簽訂了契約,隻要我保佑他們一整年風調雨順,就會給我很多的香火供奉。”
“在我撿到奄奄一息的你的時候,我沒有第一時間跑,而是把你帶回家養著,難道你還不知道我不害怕蛇麼?”
“等一等,”在司婪即將湊過來和她接吻的那一瞬間,蘇止猛地想起來一件困擾她多年的事情,“我搬家以後養過很多條蛇,但是那些蛇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和你有關係麼?”
司婪的瞳孔瞬間就豎了起來,她漆黑水靈的大眼珠子開始滴溜轉,一看就是做賊心虛的模樣。
蘇止已經不需要她的回答了,隻看著她心虛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這個人,不,這條蛇,一定是心懷報複,所以把她養的蛇統統殘害了。
“你這個……”
司婪的眼睛一直在偷偷瞄著蘇止,在對方即將發火之前抱住她蹭了蹭:“阿止,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嘛。”
蘇止恨不得直接暴起給她一個爆栗,但是抬起手臂還是狠狠了摸了幾把司婪的腦袋,沒舍得打。
她確實舍不得,司婪實在太會撒嬌了,讓蘇止莫名想到了同學家裡那隻她隻要一坐下來,就會主動在她身上蹭來蹭去討好獎勵的小貓咪了。
“阿止,我不會為難你的,你的傷還沒好,我已經去尋找草藥了,等到它好了以後,我們再交//配。”
蘇止:“……”
如果她現在嘴巴裡含了一口水,一定會直接噗得一下就全都噴出來。
“那個不叫交//配!”
蘇止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司婪滿是黃色廢物的腦袋,氣急敗壞道:“那叫做/愛!做/愛!做/愛!”
“沒文化真可怕。”
司婪:“……”
她被自己剛娶回家的妻子給罵了,還被說沒文化,她不就是沒上過學不認識幾個字嘛。
蘇止見司婪低著頭一副滿臉不悅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說:“怎麼,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麼?”
“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我們兩個這叫搞姬,”蘇止微笑著看向司婪,摸了摸她柔順黑亮的發絲,“在碰到你之前,我找伴侶的標準是年過百億學富五車的超級大富翁。”
司婪馬上就不樂意了:“我也很有錢的,這整個山頭都被我承包了!”
蘇止默默扶額:“那你就繼續當你的山大王吧。”
沒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會和一條隻會撒嬌要抱抱,每天除了上山采藥沒有彆的事情乾,還時不時地因為一點香火和爛蘋果給彆人祈福的黑色蟒蛇精在一起。
搞不好這條蛇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呢。
這都是命啊。
如果不是因為魏然的圈套,蘇止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和司婪有交集了。
“我問你,我剛來雲箕山的時候,襲擊我們車子的蛇潮和你有關係嗎?”
司婪豎起三根手指頭發誓:“沒有!真的不是我乾的,我隻是上山采藥的時候正好看見了!”
上山采藥……
司婪除了采藥就沒有彆的興趣愛好了。
“我覺得應該是魏然做的,”蘇止揉捏著自己酸酸漲漲的太陽穴,歎了一口氣,“她的體內好像有你們的蠱,所以才會聽從那個女人的話,把我騙到了這裡。”
“阿止說的那個女人叫安青,她是青江寨的寨主,喜歡搗騰一些蠱,算不上什麼好人,和我也沒有什麼交集。”
蘇止在內心忍不住悱惻道:你除了采藥還是采藥,很難找到和你有共同話題的人好不好。
“你說的對,她如果真的是什麼好人的話,就不會把我抓起來供奉給你了。”
“司婪。”
蘇止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她對司婪的態度轉變的實在太快,甚至萌生了要和司婪永遠在一起的念頭。
嘴遠遠比腦子要快,蘇止開口問:
“你是不是對我下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