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下雨天,按規矩,頭都得低到不能再低,差不多額頭泡在泥水裡就行了。
“甄婉儀?”皇上的聲音竟然難得的溫和,甚至有些溫柔,“你怎麼在雨裡?怎麼回事?”
“辰哥哥,我在替你教訓不懂規矩的妃子。正想去找你呢!就是那個,對,就是那個穿紅色衣服的妖豔賤貨。大紅色是她能穿的嗎?那是皇後才能穿的。她剛剛見到我都不行禮,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還有,這位範妹妹跟她一起的,比她位份高,摔倒在水坑裡了,她竟然扶都不扶!這跟我們舍己救人的賢雅常差太多了吧!辰哥哥,你得管管!”
辰哥哥?就這句辰哥哥,還有左一個“我”、右一個“你”,把範答應和方選侍給驚呆了。
這到底是什麼關係?甄婉儀到底什麼來路?
怪不得在早會上那麼放肆!根本不把陳淑妃放在眼裡。
方選侍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危險了,顧不上地上的泥水,拚命地磕頭道,“皇上,皇上不是這樣的。”
可是滿臉泥水的樣子,更讓李北辰心生厭惡。
“徐福海,從宮正司指派個嬤嬤,重教一遍,再找三位嬤嬤進行考核,考核通過了,方可外出。綠頭牌也一並撤了。”李北辰的語氣裡滿是不耐煩,揮了揮手,“都散了吧。”
這些女人腦子裡整天裝些什麼啊?
跟我們家月白差得怕不是十萬八千裡。
看看我家月白學習禮儀學習得多認真,那做得標準優雅的,都可以去宮正司上班做金牌教習嬤嬤了。看我們家月白宮規學習得多認真,光筆記就寫了幾大本。
從來不坑人不害人不爭寵,還舍己救人!
你們這些都是什麼玩意兒!
假如說我家月白說是天上的月亮,你們這樣的就是茅坑的石頭!
“辰哥哥,臣妾腳扭了。走不動了。”甄婉儀拎著裙子,可憐巴巴地說道。
李北辰招招手,“來,坐朕身邊,跟朕去慈寧宮。朕正好有話跟你說。”
範答應便在震驚與恍惚中,跟太監小喜子一起扶著甄婉儀坐上了步輦。
“範妹妹,有空去找你玩!彆怕,這種賤貨,犯賤一次打一次,有皇帝哥哥給你做主!”
一聲皇帝哥哥又把在場的全都給雷住了,大家都在等皇上發話。
李北辰想了想有些頭疼,這些女人總不讓自己省心,“範答應,你今晚就搬到甄婉儀宮裡一起住吧。起駕!”
“謝主隆恩!”範答應畢恭畢敬地低頭屈膝謝恩。
望著聖駕遠去,留下的兩個人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方選侍終於繃不住了,癱軟在泥漿裡,一向堅強的她,眼裡含著憤恨和迷茫的淚水,卻始終強忍著,沒有落下。
為何這宮裡似乎每個人都有奇奇怪怪的斜杠身份?
嗬,當然自己也有。
範答應瞟了方選侍一眼,並沒有落井下石,借機報複,隻是把掉落在不遠處的油紙傘放在方選侍手邊,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華美的油紙傘卻陷落在泥水裡。
細雨順著傘麵滾落,滴入地上的水坑泥濘之中,微風吹來,微微顫動。
方選侍緊咬牙關,握緊拳頭,肩頭顫抖,拚命抑製住胸口中噴湧而出的悲傷,眼中滾燙的淚水顫抖著,翻滾著,終於無聲地滾落。
突然雨停了,一把傘罩在她的頭頂,一隻手向她伸過來。
“起來吧。你不能就這樣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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